经事到如今,奇拉依然感觉到自己病弱的心脏又因此而增添了几分疼痛。
自满月之宴后已经过了三天。
从那之后,伊梨丝的每一天都是在不吃不喝,只是用失去生气的表情眺望着远方的状态中度过的。
伊梨丝的贴身的侍女和女官们,对于这样的情形似乎也都已经不忍猝睹。她们在角落里偷偷擦拭着泪水的样子,即使让不知情的人看见,也无不为之而胸口隐隐作痛。
“如果硬要说起来的话,陛下的做法也实在太过分了。那个样子公主实在是太可怜了……”
首席女官阿滋丽在面对从政务时间中硬挤出功夫而频繁来到后宫的撒玛拉时,忍不住泪水汪汪地诉说了起来。
和仿佛火焰都熄灭了一样的伊梨丝所居住的“二之宫”相比玛拉所在的“三之宫”的繁华热闹无疑相当地碍眼,就连平日一向以温和可亲而著称的阿滋丽口中,也多少包含了一些不快和厌恶的语调。
“那么,公主的样子怎么样?有什么变化吗?”
“现在还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每天的饮食,公主都只是碰了碰而已。就算我们再怎么恳求她多少再吃一点,她也只是不断地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你们尽量不要只留下公主一个人。请你们多注意着一点,如果万一有什么事情,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立刻通知我。有可能的话,最好能在传人陛下耳朵之前。明白吗?”
撒玛拉最后也不忘再次地进行了叮嘱。
“我明白。”
仿佛在表示只有撒玛拉才可以依赖一样,阿滋丽深深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
如同平时一样沐浴更衣,由侍女将长长的头发梳理整齐之后,伊梨丝将身体依偎在窗边,用几乎听不见的低低的声音哼唱着什么。
大概是摇篮曲吧?
重复、再重复,仿佛被什么所附身一样的声音。
阿滋丽一边为伊梨丝整理着寝具,一边担心地注视着她。但她所能做的也只是默默地动手而已。
为了不断憔悴下来的伊梨丝着想,阿滋丽希望她至少在夜晚可以拥有一个安稳的睡眠,因此在她焚香的举动中,也已经包含进了她对伊梨丝的关心。
就在这时,伊梨丝突然嘟囔了一句。
“阿滋丽。听说身体中所流淌的血液,会因为所犯的罪行的沉重而变黑。那是真的吗?”
咦?
阿滋丽不由自主地转过了身体,然后,冻结在了当场。
护身用的短剑,正在伊梨丝的手中闪烁着光芒。
“好红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红?你不觉得奇怪吗?阿滋丽。我明明是个不知羞耻的罪人。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血还会和奇拉一样红呢?”
一边说着仿佛神志不清的自言自语,伊梨丝一边叹息不已。而每一次叹息,就令她那洁白的睡衣又更染上几分血色。
阿滋丽一瞬间仿佛被那红到刺眼的鲜血所迷惑了一样,只是呆呆地瞪大了双眼。但接下来的瞬间,她马上就颤抖着全身,发出了惨叫。
“来、来人啊!”
“是我害死了奇拉!”
在休息了一夜之后恢复了清醒的伊梨丝,用令人心碎的干涩的声音说到。
在让阿滋丽和侍女们都退下后的房间里,只有撒玛拉陪伴在她的身边。
撒玛拉苦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痛苦地皱起了眉头。对于自认是掩盖了真相,逃避了现实的共犯撒玛拉而言,伊梨丝的话毫无疑问地也同样揭开了他心中的伤口。
一切都是为了吉奥……
从忧心国家的前途的忠臣们以“大义”为借口,毫不留情地牺牲了奇拉那一刻起,内疚就已经成为了他们一生都无法消失的烙印。这份痛楚,该不会就是老天对于这些浑浑噩噩度日,几乎已经快要忘记这一事实的,人们所降下的惩罚吧?
事到如今,撒玛拉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了揪心。
奇拉,快要死了……
对于这一点,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采,莱亚.法鲁卡无疑都必须负上全部的责任。
那一天,伴随着毒与憎恨而撕裂帝王的就是对奇拉的爱。
那才是真实。
那才是帝王的灵魂。
但与此同时,那也是不管要花上多少代价,也绝对不能揭露开的过去。
有的谎言就是,需要花上一生的时间去贯彻到底的真实。奇拉即将去世,而在撒玛拉看来,不过这是多么难以形容、难以忍耐的疼痛,他们这些人的职责也依然是要将真实继续埋葬在黑暗之中。
正因为如此,撒玛拉不得不用比平时更加严厉的口气,敦促着伊梨丝的行为。
“公主,公主你那难以忍受的痛苦,撒玛拉也深有体会。一旦想到奇拉时的那种无地自容感,我也和您一样。但是,如果让自己被一时的感情而左右,让心意产生动摇,那么用谎言所建筑起采的墙壁上就会出现洞穴。就会有意想不到的东西从那里流向外部。如果事情变成这样的话,我们所有人,不,莱亚.法鲁卡的整个基础都会因此而受到动摇。公主,请恕我要再三地提醒您。绝对不要有什么轻率的举动。请您自重。”
但是,伊梨丝却没有回答他的这番话,“撒玛拉,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