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一骑回望后方,很清楚那句话代表着什么。
数根钻入三号机腹部的触手,就像鞭子般跃起。
虽然十一号机瞬间就朝一旁闪避,但那活生生有如刀刃的触手依然切断了机体右脚,直达内部骨骼。脚部还勉强依附在躯体上。一旦他倒下来,必定会被触手切碎。一骑忍着痛,边以奇迹似的努力维持住机体的平衡。接着,他举起已炸裂的短剑。
敌人是从三号机的下腹一带冒出的。
它同化了原要在那里的驾驶,将他化为相等于结晶核的存在。
在高举的短剑之前,是这世上最该厌恶忌讳的事物。
被敌人同化的同伴——大概还是出击前,曾聊过几句的对象。
不可以去想。一定得在想起对方的脸或名字之前,挥刀斩落才行。这是非做不可的——就连说服自己的那一瞬间,都会化为致使的延迟。
当一骑什么也没想就要挥下短剑时——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你——”
仿佛温柔的抚过心灵的声音。
那声音不是从系统传来的,藉由机体的“被同化状态”,敌人直接在一骑的心中发出声音。
也许,同化的敌人窃取了三号机驾驶员的记忆,藉此认知到一骑的存在。那声调中处处能感到“我很了解你喔”的微妙口吻,令一骑战栗不已。
而在那个“问题”完全发出之前——敌人被消灭了。
事情发生在他就要挥剑的那一瞬间。
三号机的下腹部就在一骑眼前冒起蓝色火焰炸飞出去。
枪声自身后传来。
莫名地,他感到拼命试着去杀同伴的自己又被斥责了。
为了挥开那情绪,一骑将祖母转向给予支援的同伴。
抱着大得夸张的突击步枪,支援机正从右方走来。
一骑有点茫然的注视着那架机体。
蓝灰色的机体……是四号机(MARKVIER),负责散开扰乱敌人的偶数机之一。他大概是遵照系统的命令,来这里支援的吧。接着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令三号机变成第八个人的棺材。
四号机停下脚步收起武器,就像在说没必要进一步支援了吧。或许,那浍是在示意着“这是我的工作”。
“我的工作”——如果同伴遭到同化就呼叫四号机。
这是淬在驾驶员之间,其中一个让人笑不出来的笑话。
“同伴杀手甲洋”,这是身为四号机驾驶员那位少年绰号。
某次他把三名被同化的同伴都杀死后,就多了这个绰号,然而没有人会当面这样叫他。“同伴杀手”作为一个非常不吉,却又因此而值得依靠的对象,大家在心中多少都有所感到畏惧。
除了一骑和另一个人以外。
其实正好相反,四号机的驾驶员不再对杀死同伴感到犹豫,是在被取了这个绰号之后开始的。这件事只有一骑——与掌管系统的人知情。
“已确认敌人消灭。解除波动屏障,全机返航。尽可能将遭破坏的机体携回本岛。受损严惩的机体驾驶员作好丧失意识,以自动操纵返航的准备。”
所谓受损严重什么的,就是在说自己吧!一骑茫然的想着。
四号机不再理会一骑,朝其他偶数机的方向走去。
这时,系统传来并非以全员为对象,而是针对个别机体而发的声音。
“一骑,让自己丧失意识吧。要是再继续进行痛觉遮蔽,机体的动作会因为受损过重变得极为迟钝。”
“喂……总士。”
一骑出声喊道。只是说话,就令一骑体验到由机体操作化成的痛楚。
他立刻得回应。回答来自藉由掌管系统管理全体驾驶员,让他们奔走在地狱底层,一骑世界上最信赖,同时也始终抱着最深怀疑的人。
“有什么事,一骑?”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有事拜托……?”
“我想不起来搭乘三号机的人是谁。你可以告诉我吗……”
在战斗结束后的忙碌时刻说出这种话,连自己都觉得像在胡闹。但他却怎么都忍不住想问。
突然,一骑感受到身边的气息。
红色的幻影浮现了。那是个少年——是掌管系统的总士的镜像。
全体驾驶员都透过系统,与总士分享部分的脑部神经系统——处在共享意识与感情的状态。因此,只要总士朝这里投注强烈的意识,这边也就能体认到总士的存在,就像映在镜中的另一个自己。
总士的幻影,大体上从头发、眼睛到脸颊,全都染成通红。
理由很单纯。由于分享意识,总士就像待在一骑体内一样。
如果被问到觉得自己身体内部是什么颜色,很少会有人联想到蓝色或黄色。
人们会想到的几科都是红色——想到血的颜色。
特别是在一骑的情况下,总士的身影看起来就像透明澄澈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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