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攻击而扭曲撕裂,充当冲击吸收剂的重层水银正像蓝色的鲜血般散落开来罢了。胸部似乎也有受损,一号机的灰色机体上沾染着相同的蓝色血液。不过,只要驾驶舱没被贯穿,驾驶员就不会因为伴随机体操作而来的“痛楚”发生心脏麻痹。它还活得好好的。
问题在于三号机,它的机体正遭到敌人的双臂如触手般重重缠绕着。
黄金色与虹色的光辉正以惊人的速度倪三号机鲜黄的机身。遭到宝石捕捉的人,都会逐渐化为同样的宝石。
这是敌人最让人恐惧的高次元攻击——同化现象。
为了救出被这个现象捕捉的同伴,一号机正以残存的左臂拼命将雷击枪的枪刃刺向敌人。顺利的话,就能切断已遭敌人同化的三号机机体,救出驾驶员。但一号机的行动彻底失败了。一号机的枪被敌人背面冒出的另一张脸——类似人类脸孔的触手吞食,偏离了轨道。
一骑看着散发出高热的枪刃徒劳无功的蚀挖地面。一瞬间——
……又是三号机吗?
这种讨厌的念头自一骑胸中掠过。
恶名昭彰的三号——别名“黄色棺材”。这具机体至念已将七名驾驶员接二连三地送往位于天空另一头的某处,那个真正的和平天国。
当然,这是单纯的偶然,不过是倒楣罢了。就算以陆上接近战为主的奇数机最容易受损,那也只能说是倒楣而已。敌人会自任何地方来袭,不论处在哪种状态下都会受到袭击。前往天国的机会应当是人人平等的。
然而从那平等的机率来看,三号机的确是常遭厄运缠身的机体。此刻映在一骑眼中的光景,正有力地诉说着这一点。
十一号机早在一骑犹豫以前,就采取了最适当的行动。它扣下突击步枪的扳机。
蓝色的火线朝与三号机同化的敌人冲去。以超音速发射的子弹冒出鲜艳的蓝色火焰贯穿敌人的触手,打飞了三号机被缠住的手臂。
但三号机并没有与敌人分离。可以看见,触手已经侵入了机体的躯干。
一骑一边接近敌人一边不断射击。自己大概正在呐喊出声吧。但枪击声让一骑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步枪没有配备弹夹,子弹藉由剧烈的电流发射出去。这子弹每一发都足以和飞弹匹敌,如果在建筑物旁发射,引发的振动就能把所有的窗户玻璃震碎。
即使遭到这样的连击,敌人依然闻风不动。由于敌人展开了高次元防壁,蓝色的火焰全都无法命中。感觉上虽然是肉眼看不见的防壁,但凡是触及那层防壁的东西,都会连同窨一起被扭曲掉。
要伤害被那层防壁所保卫的美丽金黄色存,只有一种手段。就是更加接近,直到踏入敌人的同化可能领域。
这么一来就能首次发挥这具机体真正的价值,进入“被同化状态”。
自己主动与敌人的高次元防壁同化,进而接触到拥有扭曲窨能力的高次元敌人——如此一来,就能与它对等的互搏。
当然,那是距离被敌人同化公有一步之差的状态。重点在于敌我接触时,谁能反谁击溃。
一骑全力发挥十一号机潜藏的性能,一头冲向敌人的防壁,突破而入。要不是处在“被同化状态”中,这时候机体已从头部开始被压烂,驾驶舱多半也是相同命运。
但十一号机没被压溃,还有尽浑身力气把突击步枪的枪口刺进敌人胸膛。不是拿枪口抵住而已。不顾枪口扭曲变形,一骑直接将枪身刺进敌人体内。接着在这个状态下,开枪。
爆炸掀起。
敌人的胸膛被剐去了一大块。缠住三号机的大部分触手、步枪枪身与十一号机托枪的左手,伴随蓝色的火焰一起化为碎屑迸散。同时,手臂从左手肘以下被炸飞的剧痛袭向一骑。但痛感公有一瞬间,系统立刻进行左腕部的痛觉遮蔽,切断已破损的左前臂,在驾驶员丧失力气和意识前消除疼痛。
这时,十一号机残存的右手已紧握着新的武器。
收纳于前臂装甲内的武器——短剑型的爆雷。
一骑对准敌人已遭破坏的胸部挥落。剑刃在插入敌人的伤口后断裂,但这不代表武器损坏了。就像美工刀的刀片,这把爆雷设计成只要从侧面施力便能轻易折断。接着,折断的剑刃炸开来……那是刃状的炸弹,一般是高定在剑刃折断后两秒引爆,一骑却修改成零点二秒。
敌人美丽的黄金色胸膛翻开,丑陋地燃烧着。
在伤口深处,可以看见像熔炉般绽放出强烈光辉的物体。
那是敌人的本体——名为结晶核的结晶生物心脏。黄金色的身躯,只是它的铠甲圉了。如果不破坏敌人藏在身躯内的本体,它就能无限再生。这一点和我方——机体与驾驶员的关系一样,机体虽可修复,驾驶员的性命却无法重生。一边打从心底盼望敌人的生命就此断绝,一骑将剑刃刺进闪烁着美丽光辉的结晶核中。
同时,十一号机也受到敌人的触手攻击。机体两侧大腿惨遭贯穿,胸口被撕裂开来。
就在痛楚令人眼前发黑的那一瞬间,剑刃折断了。
敌人的结晶核随着爆炸迸散,自胸部的伤口喷出。看来就好象闪耀着光辉的宝石洪流。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美丽的事物吗……当目光还被这景象吸引住的时候,敌人的身体开始产生变化。
它开始从闪耀着黄金色光芒的状态,转为乌黑。由结晶构造形成的敌人失去力量,渐渐化为干巴巴的土堆。
虽然总是如此,但那模样看来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光景。这种心情,就好像自己成了某个把泥土捍的东西错当成黄金的傻瓜国王——
那种心情,突然被斥责声斥退了。
“十一号机,后方有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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