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自从一骑母亲去世后就离开了那个事业,但不时仍会接到总士父亲的联络,也曾前往对方家里彻夜不归过。
为什么身为“怪人”、“艺术家”的父亲会被叫去镇长家?从他们的通电话时的交谈来看,父亲史彦深受总士的父亲信赖,常寻求他的建议。察觉这一点时,一骑愕然不已。拜此所赐,一骑猜想家里能靠卖那种奇怪餐具维持生活,背地里或许也和镇长有关。
于是——两位似乎有着信赖关系的父亲,他们的儿子自然地要好起来。从懂事前开始,一骑身边就有总士,总士的身边就有一骑,他们也不在意彼此的父亲在专注地讨论什么,共度了许多时光。
没错,没有什么好不自然的……
除了总士其实已经有足足五年没像这样对他说过话以外。
“想拿给我看的……东西?”
“我有一样东西只想让你一个人看。你能对其他人保密吗?”总士压低嗓门说道。
这是怎么一加事?一骑觉得非常混乱。为什么总士突然对他这么特别?还是在这个开学典礼前,全校学生聚集的场合?
一骑心中想着,要是有真矢在就好了。他一点也不明白总士在想什么。就连那些话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或者没有任何目的?都搞不清楚。
“我……今天有事……”一骑脱口而出这样的回答。他也明白,自己完全是在逃避。总士露出有点意外的表情,忽然又像是想通什么。
“对了,是那个挑战书吧?”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种事?一骑很想问。但总士却轻声笑了。
“这么说来,我也有下注啊……”总士就像刚想起来似地说着。
一骑忽然有种遭到彻底背叛的感觉。
“下注……你……从什么时候……”
“不记得了,大概是从去年开始吧。”
就在一骑把道场女儿摔出去之后。这时候一骑总算察觉到,自己似乎受到了伤害。但他是为了哪一点感到受伤?不论是对方的事或自己的事,一骑都越来越搞不清楚了。尽管如此,像这样与总士交谈,令他体验到某种这几年来不曾有过的感受。那种感觉是什么呢——
“只要你不介意,就由我去拜托挑战者们改天再比吧。”
“咦……”
“我也没办法要他们就此放弃啊。如果你一定在今天和所有人一决胜负,我的事就等到决斗后再说也行,怎么样……?”
“我……只要你说声‘跟我来’,我就会去了。我的事情就忘了吧。”
这些句子自然地脱口而出。
“是吗?那么,大家那里就由我来说明。”
总士微笑了。他的笑容清楚地诉说着,他在一骑不知道的地方,和其他人一起把一骑当成娱乐对象。
那个笑容令一骑总算明白,是什么让自己受伤的。
同时,一骑也隐约察觉那种几年来不曾有过的感觉是什么。
伴随着那个笑容——总士正用与五年前毫无变化的目光看着一骑。
好友——当他还如此看待对方时的回忆,在胸中猛然复苏。一骑心跳加快。胸口深处震如擂鼓。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一旦受到伤害,就再也无法恢复原状的东西,不知何时被裸露出来,送进对方手中一样。
“你要……让我看什么东西?”
总士静静地注视着一骑。用他的右眼,以及受伤的左眼注视着。
“看了你就知道。”
人了微微一笑。铃声就在此时响起,传来老师要求大家整队的声音。
“那么一骑……放学后见啰。”
“总士。”
“嗯——?”
“你赌了……哪一边?”
“哪一边……”总士低语,他似乎马上听懂了问题的意思,脸上浮现苦笑般的神情。
一骑在问,在一骑与挑战者的对决中,总士赌的是他会输还是赢。
总士回答了。
“这个问题,我也在放学后告诉你。”
接着他转过身——就在这时,伴随着哒哒哒的热闹脚步声——
“赶上了!”
真矢冲进体育馆里。边抖动肩膀喘着气,她忽然注意到一骑他们。
“一骑……还有皆城同学……”
真矢好像真的很惊讶,双眼圆睁。
总士瞥了真矢一眼,就这么朝排队的学生们走去。
取而代之地,真矢来到一骑身旁。她的眼睛依然看着总士离去的方向。
“你和皆城同学……说话了啊。”
“嗯……”
“别这么做比较好……”真矢缓缓说道。
“咦——?”
真矢转向一骑,露出好像现在就会哭出来一般,极为不安的表情。
然后,她朝一脸惊讶的一骑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