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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这具摄影机是日本制的,上面有MadeInJapan的字样。
呵!值得为盛大的日苏经济交流干一杯。
以毫无热诚的口吻说完话之后,古乡从桌子底下拔出一个黑色的小长方体,向克拉莉丝展示。
这东西似乎是东德制的。
那是?
古乡的一只手宛如魔术师一样,熟练地进行拆解的动作。扯断内部的配线,确认功能完全丧失之后才对克拉莉丝展露笑颜。
窃听器。!
总觉得这次的事件一直跟窃听器纠缠不清我也曾经利用这个来刺探欧索普老大。在配备监视摄影机的情况下加装窃听设备看来是个常识,不过话说回来,要隐藏窃听器应该多摆些家具比较好吧!
可是你刚才的行动不是全都被摄影机拍下来了吗?
大概吧!所以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就会采取什么手段了。总之我们的生杀大权掌握在KGB手中,他们大可从通风口放毒气进来。做这样的事或许是一种无谓的抵抗,但起码可以表达出我们对谈话内容被窃听的不快。只要监视摄影机还能运作,KGB就应该满足了不是吗?况且正式的审问就要开始了,根本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强化我们的精神武装。
古乡将窃听器放在手上,对着监视摄影机做出恶作剧的笑容。
除非KGB有唇语专家,否则我们的谈话内容应该不会被知道。
既然如此,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我想我应该猜得到才对。
我父亲在那个时候跟你说了什么?
古乡忍住笑意看着克拉莉丝。在古乡那对黑色的瞳孔当中,出现了一抹她从来没有看过的表情。有一瞬间,克拉莉丝感觉自己好像看到黑暗的深渊,身体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好,我告诉你,这样应该会比较好,同时也能让你安份一点。
古乡像是在催促自己下定决心地自言自语。克拉莉丝不只在精神上,连四肢都绷得紧紧的,等待古乡开口。
他是这么说的我不是萧罗博士,所以就这样了。
克拉莉丝雷因沉默地看着古乡,表情活像正在上高级数学课小学生,或是听见用阿拉伯文朗诵可兰经的芬兰人一样。她的听觉明明是正常的,但就是无法将语言的意义输入大脑。古乡的声音宛如故障的霓虹灯,在克拉莉丝的意识外忽明忽灭。
我不是萧罗博士他是这么说的
克拉莉丝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然后摇了摇头,向古乡要求。
我听不懂,你再说一次。
说到这位年轻的日本人,他的表情就像刚吃完厚厚的牛排却发现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汉堡的人一样。假使他养的那只讨厌的猫在场,肯定会以不关我的事的眼神看着他吧!
他是这么说的。
古乡以电话答录机般缺乏感情的语调再次重覆。
我不是萧罗博士,所以就是这样了。
克拉莉丝的眼眸像碧蓝的大海,古乡在那片海里看到突如其来的汹涌波涛,就在她的理解与愤慨连结起来的那一瞬间。
这是什么话呀!
无形的鞭子呼啸地将室内饱和的紧张空气锐利地劈开。
有些事可以说,可有些事是不能说的,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呀!
我只是把事实说出来而已。
古乡回答,态度就像是和老师争辩没有犯错的顽童一样。
这份差事真是怎么算都划不来呢!古乡心想。若是战斗或谋略方面,无论如何他都能够坚持下去,但是这种场面实在棘手到极点了。
百元美钞一张、百元美钞二张、百元美钞三张
古乡在脑海里算帐。这些帐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全数从欧索普那儿拿回来。
藉着想像由两千五百张百元美钞所叠成的纸金字塔,古乡总算扼制住自己内心敌前逃亡的念头。没办法,这也包含在二十五万美金当中。况且,古乡突然想到,虽然他喜欢的是欢笑的克拉莉丝,但若做不到的话,不如就让她生气好了,总比让她哭泣来得强,因为愤怒也是精神活力的一种形态。
我只是依照博士说的话如实转达而已,如果这样也要被责怪,那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我只是转达事实。
什么叫事实!
用不着这么大吼,大小姐。声音大的人未必比声音小的人来得有理。要认定我胡扯那是你的自由,不过从我的角度来看,你之所以大声是因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你这么做可是大错特错啊!
古乡的反应让克拉莉丝顿时感到到退缩,但她又立刻还击。
谢谢你的教导,但我并没有逃避事实的意思,那是你的误解,不,是曲解。
那你逃避的是什么?
一派平静的古乡的声音,为克拉莉丝灼热的情绪带来了一股冷风。金发女孩说不出话来,像是在寻找自己心灵所在似地移动着视线。
我,我只是觉得你说的话太不合理了
话语中断,军服装扮的女孩怒气尽消,换上一个毫无把握的表情。如同沙土将水份吸收一样,古乡局促不安地等待事实渗透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