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之处,理斯必定敬而远之。
目前的房间毕竟是借来的,因此除了必要物品以外,并没有摆设其他东西。室内少数家具之一的书桌上,放着一捆信件及用布包覆着的细长包裹。
理斯索性拿起来信件,寄信人正如蒂安娜所言,是莉妮特。下一封也是、再下一封也是全都是莉妮特所寄出的信件。
若考虑到希农与纳尔维亚之间的物资交流现况,就算累积了半年份再寄出也不无可能。
要是一直迟迟没有收到回信,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闹情绪。一想到妹妹露出那种表情,理斯就忍不住会心一笑。
正确来说,理斯和莉妮特并非亲兄妹,她其实是理斯的父亲班斯托尔由一名住在赛蕾妮亚的姻亲所托付的小孩。由于希农一族历史尚浅,因此得知他国住着姻亲时:心中不免感到意外。反观父亲带回来的这名少女,则是对于陌生的希农宫殿感到害怕,这一点看在理斯眼中,更让他暗自在心中发誓绝对要保护她。
理斯的母亲早已去世多年,而父亲则是从他小时候开始就时常远赴战场,鲜少待在宫中,渥德当时也是以副官的身份跟随班斯托尔。忍受了多少年寂寞的宫殿后,如今莉妮特的出现第一次为理斯带来家人的感觉,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尽管两人相处不过短短一年,却让理斯格外珍惜这段日子。转眼理斯来到纳尔维亚已届半年,这等于是拿出一半和莉妮特一起度过的时光,要他再次孤单地生活。然而他却不觉得彼此相隔遥远,因为他相信,两人总有一天会再相见。
莉妮特的信中提到了班斯托尔再度离开宫殿,因此自己非常寂寞。最近开始饲养一只趁乱跑进宫中的猫、希农城内也开始弥漫着浓浓的战争气息、每晚就寝前都会怀着不安,向维利亚女神祈求父亲和哥哥的平安信中塞满了半年份的思念。
最后一封信中,莉妮特希望理斯能够使用她亲生父亲所留下的配剑。于是理斯缓缓拿起桌上的细长包裹物,这份重量戚远超过外观给人的印象。
拆掉布条之后,果然出现了一柄剑。剑身呈现美丽的笔直线条,剑柄上绑着有如深海般的蓝色布条,剑鞘则是以木雕制成,并漆上了与剑柄相同的颜色。
理斯将原先包覆剑的布条放在桌上,缓缓地握着剑柄并试着抽出剑来。锋芒毕露的两刃剑身美得令人惊叹,剑光宛如一泓秋水,冷冽逼人。
这时理斯终于完全将其抽出,不论是凝剑作势或是纵横斩劈,都令人感到相当得心应手,剑名似乎叫做领主之剑。
自从亚琉莎要塞之战后,理斯便苦于找不到称手的武器,对于莉妮特的这番心意,理斯不得不由衷感谢。
3
这里是个连一丝光芒都无法照射进来的地方。
淤塞的空气、霉味及潮湿的泥土味刺激着鼻腔。
早在许久之前,他就已经连站起身的体力都丧失殆尽,只能无力地倒卧在地,裸露的冻土隔着衣服将冰冷的感触传到他的背上。
唔、呜呜呜呜呜呜
周围仍依稀传来微弱的呻吟声。不只一声,而是一连串的。
活下去!别死、不准死、不
黑暗中到处回响着自己的悲惨嘶吼声,然而却始终无人回应他,唯一能够听见的,只有那不断投射回来的呻吟声。
至今不知历经了多久时间。
他反覆思索这个问题。最后一次见到阳光时,应该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吧。
或许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吧。
他不禁扪心自问,但是自己应该没有做错什么才对。他只是试图想说服自己的父亲,也就是波尔尼亚公国的里多公爵罢了。
然而,就在他和亲信部下们一同进入波尔尼亚城时,却无预警地遭到直属于公爵的近卫队逮捕,并被带到此处。
他完全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因为他们是被蒙着眼带来这里的。他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脸,蒙眼的布条当然早就已经被取下了,由于在看不见东西的状态下被丢进这座地窖,因此让他产生了自己一直被蒙着眼睛的错觉。
活下去!不能死、绝、绝对不能死
不知道剩余的体力还能再支撑他说几次这句话。
起初虽然畏惧于四周的黑暗,但为了逃生仍得想尽办法摸索出口,无奈怎么也找不到。唯一的出入管道,也只有最初他们被丢进这里时,那道厚重的铁门所封锁住的入口。
这里足一座洞窟,一处极有可能足在某座要塞地下所挖开的巨大地洞。里头还算是颇为宽阔,大约可以容纳三十人同时毫无阻碍地横躺,但洞顶却相当低矮,很多地方连站直身躯都办不到。
青年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办法从里头打开挡住出口的门,不过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原因就出在这扇门并非双开式的构造,而纯粹只是一片钢板。门上的合叶转轴也并非设在内部,所以只能从外拉开。再加上内部的空间要比外头狭窄许多,换言之,上下左右的间隙都被洞壁填满,因此这里才会连一丝光芒都无法透入,仅有一片幽暗的世界。
此处周围并不像一般监狱那样以岩石包覆,若肯花时间将其挖开,应该仍有机会逃生,无奈身边却没有半样工具可以使用。他们不仅被夺去了刀剑与枪矛,甚至还被剥定了身上的盔甲,唯一可以利用的工具,也只剩下双手了。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众人只好轮流徒手挖开墙壁,谁知道才进行没多久就碰上了坚硬的岩盘,换了方向再次挖掘,依然遭遇到相同的难题,在不断尝试之后,他们终于得到了一个结论:这个洞窟的四周都被岩盘所包围,只有向下挖掘一途可行。于是众人不再探索洞壁,而是仔细探查地面是否有可以挖掘的地方,他们很快的就发现了数处似乎是前人挖掘过的痕迹,但是全部都被回填到十分紧致扎实。
他们并没有因此而灰心,不,应该说他们除了努力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