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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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意思是——凡是和他有牵扯的人均难逃一死。虽然我没问是死了哪些人?但想必是那小股潜的诡计没能抢得先机,害死了一些原本不该死的人罢。看来那家伙如此执着于抢先对手一步,就是吃了那次亏使然罢。”

  胆小如鼠——

  或许真是如此。

  百介不由得想起了又市的背影。

  “当时又市还真是让人担心呀。看这家伙一副随时要上吊的模样,还真是教我好一阵子放不下心。”

  “治平大人可真是个善人呀。”

  德次郎乘机数落道。

  “给我闭嘴,你这个要算盘的。当时我那块地小得可怜,若是死了人岂不难收拾?你哪懂得这尸体埋起来有多麻烦,烂起来有多臭气冲天?”

  “瞧你这坏脾气的臭老头,竟然连个玩笑都开不得。”

  德次郎开心地笑这说道:

  “唉,算啦。不过你这个事触呀,当时阿又若真的上吊,你这老头理应会帮他一把才是呀。而你们俩也就因此结缘——想必这种事再怎么逼,你都不敢说出来才是罢?一个只懂得助人上吊的狠心老头,竟然救了命不该绝却险些上吊的小股潜一命,听来还真是要教人笑掉大牙呀!想必就连猫狗昕了,都要笑破肚皮罢。”

  少胡说,治平语带厌恶地说道:

  “这种害人之心我可是从来没有过。只是救了这种恶棍一命,哪怕我心地再善良,死了都得下地狱罢。不,说不定阎罗王都要教我给吓呆了呢。总之……”

  这下治平终于露出了笑容。

  “——那家伙果真厉害。当时阿又原本销声匿迹了好一阵子,突然却又出现在我栖身的小屋门前,这实将我给吓个正着,还以为是哪个死人上门来找我偿命哩。”

  “原本以为他是个亡魂么?”

  “是呀。原本以为他老早死在某处了,看到我生得慈眉善目,就飘呀飘地找上门来;当时还纳闷自己怎么会这么倒楣哩。怪都得怪那家伙,一年到头都穿着那身白寿衣。只不过,他当时的模样还真是不大对劲。”

  “怎么倘不对劲法?”

  “似乎参透了些什么。”

  “是悟了什么道?”

  “一个大骗徒哪可能悟什么道?”

  “骗徒悟不了道么?”

  “当然悟不了。当时那家伙已经和现在一样,装出一脸不讨喜的神情,就这么贼头贼脑地站在我家门口。而且,你猜猜当时阿又说了些什么?”

  “哪猜得到?”

  “那臭小子竟然说有桩差事得找我帮个忙哩。”

  “差事?”

  “是呀。还说在山中耕田,未免太埋没我这首屈一指的掮客了。那家伙竟然连我的长相、出身都摸得一清二楚哩。”

  “难不成你的易容术教他给识破了?”德次郎说道。“喂,我的易容术哪可能出什么纰漏?”治平怒声骂道:

  “论易容,我可是老经验了。就连昔日同伙的匪帮,几乎都没一个看见过我的真面目哩。被人识破这种事儿,可是连一次都没发生过。而且,当时那身庄稼汉打扮并非伪装,我当时可是真心务农。未料竟然——”

  “还是教他给看穿了。唉,这家伙果然有一手呀。”

  德次郎这下一脸严肃地应和道。

  “请问——”

  百介问道:

  “当时又市先生是否已经摆脱了寻死的心意——也就是死神的魔掌?”

  “应该是罢——”治平再度停下脚步说道:

  “当时曾听到那家伙自言自语道——反正活也是孤零零的,死也是孤零零的,那么死活又有什么分别?”

  “突然看歼了么?这岂不代表那家伙真是悟道了?”

  德次郎话还没说完,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蝉鸣。

  “噢,这下天气可要变热了。若不在正午前进入朱引内,咱们可要被烤焦了。”

  治平加快了脚步。“好久没上江户了呀。”德次郎说道。

  至于百介——

  则依旧在想像这又市的过去。

  [二]

  在番町(注7)与德次郎道别后,百介便随着治平前往面町的念佛长屋——那儿也就是治平的老巢。

  上那儿去也不是为了什么目的,不过是不想直接回京桥去罢了。

  再加上——

  念佛长屋也是又市的栖身之处。

  不过,百介至今仍不知又市定居于长屋的何处,当然也不曾见识又市在那儿生活的模样。再者,也不认为他这下已经返家,因此并不期待能见到又市。

  只不过是想在外头多溜达溜达罢了。

  反正回去也不会有多舒坦。虽然店里的伙计们并不会说任何百介的坏话,反而还对他的举止表示理解,但对百介来说,那儿绝不是个舒服的地方。

  因此百介这下便邀治平一同喝一杯。虽然酒量也没多好,但他对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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