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后来,川久保小右卫门浪迹至江户,成了叱吒黑暗世界的霸主。
太郎丸依旧凝视着围炉里的炭火。
阿银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太郎丸。
虽然尚无法证明是否血脉相系,但这两人似乎有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缘分。
“后来,千代小姐怎么了?”
右近问道。接下来的事和右近可就是息息相关了。
“小右卫门逃离后,千代就产下了一个女儿。”
“可就是——阿枫公主?”
“是的。小松代藩以关山遇害与阿枫公主诞生为借口,正式断绝了与吾等川久保的关系。据说正室未产下子嗣,因此城内或许期待千代能为其产子袭位吧。”
原来如此。产下继位子嗣者若为山民出身,对城内而言的确是有失体面。
为此只得对外宣称……
——与川久保毫无关连。
这应该是文作寄居此处期间所发生的事吧。
“吾等付出惨痛代价,但原本的生活却也随此再度得到了默许。不过,继位子嗣直到十年后方才诞生。”
“在下欲寻找的就是这位子嗣,”右近说道。
“乳名志郎丸——据说若尚在人世,算来应有二十岁了。”
“是否尚在人世,可就不得而知了——”太郎丸说道:
“只听闻志郎丸生后不久,领主便告辞世。城内决定由其弟继位,因此千代与志郎丸便被逐出城外。”
“两人没有回到此地?”
“想回来也难,千代十分清楚回来只会殃及吾等。”
“原来如此——”
右近陷入一阵沉思。
太郎丸眯起双眼凝视着右近说道:
“依我猜测,千代或许前去投靠小右卫门。不过……”
“她——已经死了。”
阿银说道。右近闻言抬起头来问道:
“阿银小姐可知道些什么?”
“我曾见过她的牌位。”
“牌位?”
“小右卫门在家中立了一座和那一样的祭坛——”
阿银指向太郎丸背后说道。
在他身后的,是一座和百介滑落时所掉进的十分相似、挂有古怪御币的祭坛。
“其中立着一只牌位,后头写有俗名千代几个字。”
“如此说来——”
“牌位只有一只。虽说是个大恶棍,若有此心意立牌,理应不忍将一对母子拆散。因此,这位志郎丸若随母亲一同辞世,想必应会将两者牌位并陈才是。”
“是么——”老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千代她……已经死了么?”
“亨年三十五——记得上头是这么写的。”
“千代若还活着,今年应是五十来岁了。原来是在十五年前过世的呀。”
老人驼起背感叹了起来。
“真是抱歉,大爷……”阿银一脸同情地凝视了太郎丸半晌,接着又转头向右近说道:
“并非我刻意隐瞒,而是作梦也没料到那牌位竟然就是大爷所欲寻找之人的母亲。”
“看来大爷一费了不少力气哩,”阿银说道。
的确是徒劳一场。
“没能帮上浪人大爷什么忙,祈请见谅。”
太郎丸先是抬起头来,随即又低头致歉道。
“老爷何须致歉?在下一行人不请自来,明知对诸位造成困扰,仍不顾冒犯执拗询问,而老爷与诸位前辈不嫌对在下一行素昧平生,仍毫无隐瞒慷慨解囊,实让在下一行感激万分——该致歉的应是在下才是。”
右近恭谨地行了个礼,接着又抬起头来,定睛凝视着太郎丸说道:
“承蒙老爷解惑,在下心中疑问亦已澄清。事前对川久保曾稍有疑念,这下证明诸位绝非如镇上流言所述,实数在下至为羞愧。”
“镇上对吾等有所质疑?”
“是的。如今,诸位已非无人知晓之山民。不仅在土佐国内,就连邻国阿波、赞岐,对诸位亦多有传言。”
“究竟是何种传言?”
太郎丸问道。
“外界均传言,栖息于物部川上游剑山山腹之川久保党乃劫财害命之无赖恶贼。近日甚至入侵人里公然洗劫民居,或如海盗般出海掠夺。”
“此、此话当真?”
“是的。有幸面见诸位后,在下方得以确信。这——应是个陷阱。”
“陷阱?”
“诸位应是遭人诬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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