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女人笑声究竟是——
“难不成——阿、阿银小姐也来了?”
阿银是个和又市同伙的小恶棍,平日以演出傀儡戏营生。
百介环视了周遭半晌。但这些家伙到底藏身何处,哪是一般人看得出来的?
阿银早就上路了,又市笑着说道。
“她还有点儿事,得及早赶到淡路岛。”
“淡路岛——?”
“其实,那傀儡在先生一行人抵达以前,便已安置妥当。当时阿银那丫头还直抱怨自己怕高呢。”
“不、不过,事前怎没被人瞧见?”
你说是不是?说完百介转头望向平八,只见平八也是惊讶得哑口无言。
“在昼间很难瞧见。毕竟那傀儡的衣裳和脸孔都是一片雪白。傀儡上头涂有一层逢暗处便发光的釉药,因此仅在入夜后才看得清楚。总之,任谁也想不到上头会有那么个东西,自然不会有人仔细往屋顶上瞧。”
这么说来——
第一个注意到的正是又市。
来了——
当时他正是以这句话,吸引众人将目光转移到屋顶上。
这么说来——
“难不成——又市先生,纵火的该不会也是——?”
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呀,先生——又市语气夸张地否定道。
“放火这种骇人的勾当,小的可不会干。总之那把火并非小的放的。其实为宝殿点上那把火的,是亨右卫门先生本人。”
什么——平八失声惊呼道。
“为,为什么亨右卫门先生要放这把火?难道是听到了白菊的死讯后,决意以自焚舍……舍命相随?”
“非也。两位或许有所不知,那栋屋子打一开始,就是为了准备放火烧掉而建的。”
“什——什么?”
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若非如此,小的这回也不会设出如此冒险的局。若稍有闪失酿成大火,岂不万事休矣?两位应该也目睹那场火烧得是如何猛烈,竟然连一片火星都没飘到他人的土地上。”
“噢——的确是如此……”
难道火势未曾延烧,并非灭火准备周全,亦非护符显灵所致?
百介问道。灭火准备可是当真的,又市回答:
“毕竟一个局设得再周密,也可能有个万一。因此事前仍应做好万全准备,以防届时有任何闪失。护符当然不具任何法力,但灭火准备是绝不可欠。虽然一切顺利完成,但当时若起了风,结局将是如何,就连小的也说不出个准头。幸好昨夜的情况让大家无须采取任何灭火手段。”
“还是不懂。”
还是不懂么——又市解释道:
“先生,那栋宝殿原本就是以火势再大,也不至于延烧他处的方式搭建的。壕沟、松林,一切均乃为此目的而设,想必就连最早的图面,都是以起火时不至于波及旁人为优先所绘制的。由此可见亨右卫门先生是何等宅心仁厚。”
“宅心仁厚?这下小弟更是不解了。亨右卫门先生究竟是为了什么盖那栋屋子的?”
又市的眼神在转瞬间黯淡了下来。
“一切都是——为了白菊。”
“为了白菊小姐?”
“与其说是为了白菊,不如说是为了那个冒用白菊名义进行诓骗、甚至真正化身为白菊的女人——”
“这白菊小姐果真是个冒牌货?”
这我可就迷糊了,百介先生。平八问道:
“先生这句话可是教我听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这白菊怎会是个冒牌货?”
“难道平八先生忘了?白菊在新町时曾切过指头,但在尾张出现的白菊竟然是一根指头也没少。指头砍了,是不可能再生出来的罢?”
“若是如此,这、这岂不证明——她的确是个妖魔?”
“这白菊——真是个妖魔?”
百介向又市征询结论。
但又市只是别过头去,什么也没回答。
“若说那白菊其实乃另一人,如此解释较能让人信服罢?”
是么?说得也是,平八说道。看来他也完全中了又市的计了。通常是没人会相信妖魔这种解释的罢?
“另有一女和白菊互换了身分。”
“是在何时、何处互换的?”
“这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唯一可能的,应该就是在橡屋婚宴那晚罢。”
“噢。但是——是谁冒用了她的身分?”
“小的——”
又市眯起双眼眺望着远方说道:
“在七年前曾和这女人照过面。”
“先生所指的——可就是那冒牌的白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