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飞缘魔

上记下了良顺这番话。

  只因这是个和百介所知的丙午迷信颇有出入的解释。

  虽然两种解释同样是无稽之谈。

  飞缘魔——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字眼呀!

  百介阖上了记事簿。

  “因此这无稽之谈,就这么毁了白菊的命运?”

  是呀,虽然命运这字眼听来刺耳。良顺露出一脸怪异表情继续说道:

  “但情况还真是如此。明明是毫无根据,只因白菊生于丙午,众人便指其为火女,男子与其结缟必将早逝,并因此指称她为祝融元凶。”

  欲加之罪,何患之有。

  所以这女人才得平白遭受这些折磨——那老板娘曾如此说过。

  看来这果然属实。

  “唉,寻花问柳原本就得有点儿胆,这下起了这种毫无根据的流言,可不能放任这位少爷继续和这么个棘手的女人牵扯下去,因此爹娘亲戚全都严禁他再去光顾,硬生生将这位少爷和白菊给拆散了——表面上情况就是如此。”

  听他这语气,背后其实另有隐情。

  “但实际情况并非如此?”

  是可以这么说,这花和尚语带保留地回答。

  “即使如此,白菊依然坚定不移。不论周遭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她,对那位少爷依旧是深信不疑。她捎了几封陈述热切思念的信给他,但每封都是拆也没拆就给退了回来。这教白菊既困惑又烦恼,于是便剪下头发、切下指头,寄给了那位少爷。”

  “切下指头?”

  先生没听说么——良顺皱起额头问道。

  接着又竖起小指凑向百介面前。

  “她当、当真切下了自己的指头?”

  “是呀,切指头可不是闹着玩的呢。为了让朝思慕想的对象知道自己的心意,欢场女子有剪发切指寄给对方的风习。这意思是身子虽然任人碰,但心可是只属意这位恩客的,只为证明自己的诚意。”

  原来有些证明手段是如此激烈。

  不过——却不见坐在百介身旁的平八显露一丝惊讶。看来这在花街柳巷大概是稀松平常罢。

  百介不由得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只是即使如此,那位少爷还是没回头。谣言就这么与日俱增,有天白菊就哭着找上贫僧这儿来了。见到她实在教人同情,因此除了略事指点,对情况也做了一番调查。这下——”

  这和尚蹙起稀疏的双眉继续说道:

  “这下发现真相可夸张了。稍事探究,竟发现一切都是那位少爷搞的鬼。”

  “搞鬼——可是指火是他放的?”

  “是呀。”

  “为何还要这么做?”

  “真正原因贫僧也不清楚。不过,看来他应该是想和白菊彻底断了关系罢。”

  “即使如此,也没必要纵火罢?”

  这就是重点了——这和尚再度以枯枝般的指头敲着膝盖说道:“那位少爷是个没什么担当的男人,有人提亲教他动摇、或在冰肌玉肤的欢场女子和大户千金之间犹豫不决都不难理解,不过这种事哪有什么好烦心的?白菊不过是个欢场女子,即使答应了这门婚事,偶尔出来逢场作戏根本无妨。但他竟连这点肚量都没有,完全无法做个决断,这不是没担当是什么?”

  “也就是说,他既想成这门亲,对白菊的冰肌玉肤却也无法忘怀?”

  平八一脸世故地插嘴问道:

  “这位少爷就是这么放不下,没办法自己做个了断,只得动点儿手脚,制造些逼得白菊非得和自己分开不可的借口,是罢?”

  这和尚并没有回答,只在原本就皱巴巴的脸上挤出了更多的皱纹。

  真是没人性呀,平八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只要放几把火,将丙午之说的流言散播出去,哪个亲人就会出面阻止,硬逼他和白菊分开,甚至白菊自己都可能因此抽身——他打的可能就是这种算盘罢。不,想必是八九不离十。”

  若真是如此——竟然还真有这么窝囊的男人。

  百介讶异地说道。

  良顺咯咯笑着说道:

  “或许他真有如此打算。不过换成是两位,虽然或许不至于纵火,想必也会慌慌张张地找个理由为自己开脱罢。”

  这下百介可就无言以对了。

  换作是贫僧也会这么做罢,这和尚说道。

  一下决心永远是最困难的,不如让他人为自己做决定要来得轻松,而且可选的路少了,挑起来也容易得多。不过,这位少爷——记得他名叫清八,心眼儿可就真是坏透了。”

  “光拿几场火——当作分开的理由还不够?”

  “是呀。倘若为了难分难舍而放了几次火,并就此和她一刀两断也就算了。噢,虽然对平白蒙冤的白菊来说并不公平,但这件事至少还能就此打住,不过是走了个挑她毛病的傻男人罢了。但清八这家伙还走得一点儿也不干脆。”

  “他还干了什么事?”

  “趁这机会和白菊分开也就算了,事后却还不想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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