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狐者异

emsp;“阿银小姐也来了?”

  只见阿银低头鞠了个躬。

  “在此向先生拜个晚年。其实,小的和阿银本日造访,乃是特地前来向先生致歉的——”

  “可否耽误先生片刻——”御行问道。

  “快别如此见外,小弟打从岁暮便一直在找先生呢!”

  “噢。”

  又市单膝只手跪地,头也没抬地回答:

  “一如先生所见,小的一身打扮如此阴阳怪气,实为不洁之下贱人等——因此无颜于年节期间前来叨扰。”

  “快别这么说。”

  “此乃实情是也——”又市抬起头来说道,

  这反应着实教百介吓了一跳。

  他想起了治平说过的一番话。

  说来也没错,百介和眼前的两人之间,的确有着一道清晰可见的鸿沟。这并非身分或阶层的差异,而该说是觉悟上,也就是处世态度的不同。此等觉悟,是百介这种人极度匮乏的。

  “本回的案子承蒙先生大力相助。”

  说完,又市再度低下了头。

  “请、请别这么说,快把头抬起来罢。先生何须向小弟道谢?一切都是又市先生的功劳,小弟什么忙都——”

  这下百介看向阿银。

  细长的脸蛋、樱桃般的小嘴、以及一对眼角鲜红的大眼睛。

  这位长相标致的女傀儡师,只是彬彬有礼地向他鞠了个躬。

  “没这回事——”直到听到又市的嗓音,百介才得以回过神来。

  “本回所设的局,少了先生绝对无法成事。”

  “设、设局?”

  “是的。北町的田所大爷是个恰当的人材,加上和先生的大哥军八郎大爷又同门之出,实为一大幸事,托先生的福,本回方有幸请到田所大爷出马。”

  “请、请田所大爷出马——又市先生!这……”

  怎么可能?

  正是如此——又市回答道。

  “本案中之一切,不过是小的这小股潜所设的局、演的戏。”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难道……”

  “稻荷坂祗右卫门,早在十五年前便已亡故。”

  “十五年前?”

  ——这怎么可能?那么……

  “请问实、实情是怎么一回事?有多少是先生所设的局——该不会全都是假的罢?”

  “上回也曾告诉过先生,小的胆敢保证绝不轻易撒谎。”

  “但是,又市先生……”

  “未向先生全盘托出,的确是事实。不过小的并无丝毫算计先生的意思。为证明自己绝无此意,今日两人才一同前来向先生拜年。”

  “可否请先生解释清楚?”

  又市点了个头。

  “一如官府调书所述,稻荷坂祗右卫门本为长吏头浅草弹左卫门大爷旗下之公事宿干事,不过为人与传言截然不同,平日重义气、讲人情,追随者、仰慕者可谓络绎不绝,吸引众多无宿者与无业民众聚于其门之前,乃一德高望重之善人是也。”

  “这——”

  “不过……”

  又市继续说道:

  “有个不法之徒打算利用他的声望干尽恶事。因职务之便,祗右卫门知悉许多公家内情,加上广为人所仰慕,不少人也乐于向他吐露心事。尤其是聚集在他身旁的多为见不得天日之贱民,吐露的也多届不可告人之事。不知不觉问,祗右卫门就掌握了不少秘事。”

  “这不法之徒——就打算利用这些为恶?”

  “正是如此。”

  “若为武士、商人或百姓,尚可恐吓取财。但若为下等贱民,可就没钱可讨。因此只能利用他们为恶。”

  “不过,事情可有这么容易?”

  “那家伙手中握有人质。若乖乖听话就回以优遇,一切罪过均不予追究。但若胆敢抵抗,不仅得受严厉惩罚,父母子女还可能因此丧命——”

  “这么做未免太过火了罢——即使握有他人再多把柄,那家伙本身不也是个无宿人?”

  “并非如此——”又市说道。

  “想出这点子的是个武士,这家伙完全不把这些人当人看。”

  “武、武士?”

  原来敌方——是个武士?

  “是个常出入公事宿的町方役人(注54)。”

  “噢——”

  毕竟町奉行所与弹左卫门的关系十分密切。

  弹左卫门乃关八州长吏之首——为非人、乞胸、猿饲(注55)等贱民之管理者。官位虽低但影响力甚钜,还能向奉行使眼色。

  百介认为这等人虽说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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