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说的也是——先帮你说明一下吧。”
“人道已经解释过了。”
“这和尚哪懂些什么?——”林藏说道。
“少罗唆。别看我这副德行,我可是在庙里待到十五岁的,讲经说法我可是驾轻就熟。阿又,你说是不是?”
“庙里住过有什么了不起?哪知道你是看墓园的还是管茅厕的。如果住过庙里就了不起,仓库里的老鼠不都变成大僧正了?如果是门前(注11)的小僧侣还讨人爱,哪像你块头大得不像话。让你在门前讲经说法,我看还是拿铁棒打打杀杀的比较适合你吧。”
“你这家伙还真是没口德呀,”玉泉坊边唠叨边卷起绘卷,但林藏立刻按住他的手。
“且慢。这张画可是很重要的。”
又市一脸不耐烦的表情。
“要我帮什么忙就快点说吧。要我偷东西我可不干。”
“并不是什么有银子赚的差事。”
林藏说完,并起右手的食指与中指轻抚了一下鬓角。
“没钱赚的差事我也不干,”又市咆哮道。“但前金后谢是不会少的,”林藏回答。
“钱会是谁出的?你吗?”
“这我不能说。不过,阿市你听好,这原本是我的差事,但我一个人总是处理不来。可是,明天起我又得依头目的吩咐到长崎一道。”
“所以找我来替你完成?不能等你回来再做吗?”
“那可能就太迟了,”林藏又说:
“事情是去年夏天发生的。就在太秦再过去些的帷子辻——”
“突然出现一具女人的腐尸——”林藏说道。
“腐尸?”
又市闻言看向绘卷。
“是呀。大概已经死了十天或二十天了,眼珠均已脱落,脏腑皆已化作尸水,毛发如鸟巢般杂乱纠结——喏,就像这幅画里的模样。”
他指向血涂相说道。
“且慢。”
又市打断林藏的话说道:
“即便是在都城之外,毕竟也是个岔路口,怎没人打那儿经过?况且不是还有人住在山上吗?要不然行商的还是什么的也会打那儿经过吧?”
“当然呀。是有很多人打那儿经过。”
“这不就奇怪了?怎么会有女人死在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却没人注意到?京都人虽然个个是慢郎中,也不至于让一具尸体躺在地上十天二十天的,任其腐烂吧?就算是忙碌无情的江户人,看到有女人倒卧路旁,也会伸手搭救呀。”
“情况并非如此——”林藏继续说道:
“京都居民其实也并非都是慢郎中。”
“呿——你这话鬼才相信,看他们怎么办祭典的不就知道了?一付懒洋洋、要死不活的。祭典应该要很有气势才对,但京都人抬轿子定一町就得花好几刻钟,也难怪他们会任人路死街头,任其腐烂嘛。”
又市批评一番后站起身来又说:
“不好意思,我告辞了。”
“且慢。急性子是成不了事的。江户人就是这种驴脾气才教人伤脑筋。你们江户人讲什么潇洒,讲什么做事要有气势,总是宣称钱在荷包里绝不过一宿,不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江户人和京都人哪个比较阔绰,从身上行头不就看得出来?与其虚张声势,不如实际点儿吧。”
“少罗嗦,林藏,稍微有点臭钱就看不起人啦?你虽然有钱,却全花在吃吃喝喝,有啥好令人羡慕的?我虽然是过一天算一天,但这哪叫穷?哪像你这守财奴,一辈子都不知道钱该怎么花。钱可不是赚来存的呀。”
“真是的,你真是改不了尖酸刻薄哪。阿市——”
林藏苦笑着制止又市离去。
“——虽然你换了一身行头,但本性还是没改嘛。别闹别扭了,坐下来吧。我也清楚你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人。”
“那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然我可要告辞了。”
“先听我把整件事说清楚再做决定吧。我不会唬弄你的。”
“那就快说吧,”又市再度坐了下来。
“又市呀,其实那具女尸一开始就是腐烂的,而不是在路上烂的。”
“这是怎么回事?”
“简单说就是——尸体是在腐烂之后才被扔到路上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不知道那女人死因为何——但你的意思是在被弃尸之前,嫌犯一直把尸体放在身旁,直到烂了才扔出来?”
看来就是这么回事,林藏回答。这哪有可能?又市马上反驳。
“唉,你先别急。且听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一遍吧。”
根据林藏的说法,整件事的经纬如下。
一年前的夏天——。
帷子辻出现一具腐烂的女尸。
当然,看热闹的人与捕吏蜂拥而至,原本安宁的岔路口变得一片人山人海。
尸体腐烂得非常严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