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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都只是偶然发生。若非偶然,那就是我修行不够精进,绝非庭中那株树所为——”
吉兵卫毫无畏惧地公开表示。
他以此毅然态度抵挡了恶劣谣言。
即便类似的凶事一再发生,也只能将柳屋主人的无妻无子视为人世间常有的不幸。
但另一方面,也可能是因为吉兵卫太会做生意的缘故。
毕竟一般人都爱趋炎附势,对有财势者比较不敢批评。
[二]
哎呀。
这不是阿银吗?
真的是阿银吗?好久不见哪。
咱们多久没见啦?
已经有七年了吧?那时候,你和我都只是小姑娘而已——。
什么?
年龄多少还是别讲比较好吧?
倒是,你为什么这身打扮?又不是卖糕饼的,看你穿得如此鲜艳。
哦?阿银你在教人跳舞?原来如此。这也难怪,你以前就能歌擅舞,还会弹三味线嘛。我以前就觉得你一定会成为一个一流师父的。
哦,真的吗?
哎呀,我的经历不会比你好到哪儿去啦。如何?要不要休息一下,请你吃个饭团吧。
唉,真是的。
和你久别重逢,你看我高兴得都落泪了。
唉,阿银呀。
真的——你一点儿都没变,还是当年那副小姑娘的模样,真是令人羡慕哪。哦?你问我吗?
唉,一言难尽呀。
该怎么说呢?
过得很辛苦啦。
当年我和师父连个招呼都没打就离开了——什么,大家都很挂念我?
真的吗?听你这么说真高兴呀。其实,当时我觉得最难过的就是和你分开呢。
你也知道我爹过世了吧?
后来的景况就很惨了,我们只得结束家里的生意,搬到外头租屋居住。我也没办法继续学艺了。
然后,我娘去兼差赚钱,我也接了一些缝缝补补的差事。是呀,是负了不少债。
最后,我只好逃亡躲债了。
我爹还在世时,我们家的生意就很不好,负债累累。不断借钱的结果,搞到债台高筑。
当时我还觉得下海卖身或许会比较好过。如今我真的这么想呢。其实当妓女也没什么不好,对吧?
当时日子过得很苦,真的是三餐不继。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继续待在江户。毕竟要去乡下种田,我们也干不来。加上我娘原本就是江户人,想到外地讨生活也没什么门路。我们也没胆搬到京都去;连在江户都混不下去了,搬到京都也好不到哪儿去吧。一家子只有女人,哪能有什么作为?
反正,我们还是留在江户,只是一会儿东一会儿西,在一些非常肮脏的地方搬来搬去四处躲债。真是辛苦极了。
过了不久。
我娘就病了。
得了肺痨。
我们当然没办法让她好好养病。让她吃点像样的饭都不简单了,别说是买药,我们就连看大夫的钱都没有。顶多只能让她吃点饭,是啊。
结果,拖不到半年,她就死了。死得还真是凄凉呀。当时我抱着我娘的遗体和我爹的牌位,茫然得不知该何去何从,还真是欲哭无泪呢。
我穷到没办法帮母亲办后事,就连要把她下葬也没办法。无计可施之下,只好趁夜把遗体搬到寺院门前。但我连委托寺院供养她的钱都没有,因此就只能把我娘的遗体留在那里了。
我娘就这么成了孤魂野鬼吧。
当时觉得自己真是窝囊、也太难过了。那时还真是以泪洗面了好一阵子呢。
然后,在我爹过世约三年后,我已经差不多二十岁,可以出去工作了。可是,像我这样来历不明、看来活像个乞丐的姑娘,有谁敢雇啊?
真的没人想雇我。
我家曾是药材的大盘商——这种事无论我再怎么说,也没人愿意相信。毕竟如果查明我所言不假,那也是往事了,对现在哪会有什么帮助。我手边又没钱,雇用我一点好处也没有。
是啊,假如有钱,日子就不会过得那么辛苦了。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没动过去卖身的念头。
我娘也说这万万不可。她讲到嘴都酸了。
这等于是她的遗言吧。
也正因为如此,我娘才毁了自己的身子。她认为只要自己死了,就可减轻我的负担。直到过世之前,她都不希望我去卖身。
所以。
嗯。
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此时心念一转,如果自己下海当流莺,或许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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