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马——在哪里?”
真的有马跑进来?平助环视了房间内各角落。
这儿哪可能有马。房间里如果有这么大的东西,一进来就会看到了,更何况刚刚进来的时候纸门是关着的。马总不可能打开纸门,进来后又把门关上吧。
“啊、啊、啊——“长次郎不断高声吼叫着。过去他从没发作到这种程度过。
“来人啊,拿药来、快拿药来——”平助大喊道。
但服了药也没什么起色。特地悄悄从城里找来名医为长次郎把脉,花了不少银两熬药给他吃,但病情也一直没好转,只有助眠药还算得上有效,病情严重时只好让他服用些睡个觉。
于是,长次郎把四,五个下男叫进来,要大家帮忙抓住老板强迫喂药。但即使吃下了药,长次郎还是挣扎了四个半刻钟才睡着。
长次郎睡着后,这下又传来马匹在厨房出现的消息。为了了解真相,平助召集了所有马夫,结果发现,今几个一整天所有马匹都很焦躁。只不过,马都关在马厩中,绝不可能闯进主屋里。
这是理所当然的。
平助拖着疲惫不堪的脚步回到客厅时,那姑娘还在睡觉。
——小姐。
看着这小姑娘的睡姿,平助突然打起了瞌睡,当场在这姑娘身旁的榻榻米上躺了下来,睡着了。
在陷入沉睡之前,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弹什么东西。
翌日也发生同样的情况。长次郎的病情依旧没有好转,反而是随着马匹的骚动愈来愈严重。
小姐还是没醒过来。不过她面色颇为红润,看不出半点虚弱的迹象。
到了第三天——同样的事再度发生。
于是马夫们纷纷传说,那会不会是上个月宰杀的老马亡灵。但平助严厉告诫所有马夫,切勿散播这种不实谣言。
到了第四天午后——那名男子出现了。
应门的女佣表示来访者是名彬彬有礼的男子,自称有要事求见大掌柜。虽然老板重病缠身,目前难以与任何人谈生意,平助还是接见了这名访客。
他看来不像是这一带的人。虽然不是武士,但打扮相当得体。
男子表示自己名叫山冈百介。
来自江户。
“是这样子的——”
百介单刀直入地切入话题:
“——在下出身江户京桥,是个专门写些通俗小说的作家,同时巡回诸国,搜集各类奇闻异事,对新奇事物可谓兴味盎然,此次千里迢迢来到加贺,乃是为了听听某种怪鱼的奇闻——刚才打这栋豪宅门前经过。噢,其实昨天我住在大圣寺,想到既然已至此处,不妨顺便拜访这栋名闻遐迩的饲马长者豪宅。正当在下来到门口时,与一位行者擦身而过。”
“行者?”
“是的。就是山伏盲僧(注侣)一类的人物吧——”百介说道:
“他眼神锐利,身穿一身白服。在下听到那行者说了一句教人印象深刻的话。那句话——直教在下困惑不已,因此特地前来禀报。”
“教人印象深刻的话?”
是的。百介歪着脑袋回道:
“如果在下的问题会带来不便,您大可不回答。在下想请教的是,这位长者——此刻是否身体微恙?”
“您说什么?”
长次郎患病的消息并末对外宣布,即便泄漏出去,顶多也只有村中民众知晓。
绝无可能传进初到此地的旅行者耳中。
“若长者身体无恙,那位行者倘若不是胡说八道,便是在造谣生事。不过,长者是否……腹痛不止——?”
“那位行者,到底说了些什么?”
平助突然大喊了起来,将百介吓得两眼圆睁。接着又再度询问长者是否真的病了。
“您的意思是,那位行者提到我家老板生病这件事?”
“是的,而且,还表示来日无多——噢,真是抱歉,在下怎么说出这种话?”
“没关系。倒是能否请您告诉我,那位行者说了些什么?”
百介面带怪异表情回道:
“好的——那人先是环视整座宅邸,接着便面露凶光地直喊不妙、不妙。”
“不妙?”
“是的。那人说此处有镇压不住的马魂作祟——。这儿的马匹死亡之后,老板非但没祭拜马头观音,还大啖马肉,最后甚至连活马都宰杀。真是——”
“连活马都……”
上个月,长次郎确实曾命令平助,宰杀一头已经无法工作的老马。
不知何故,打从十二年前经历那桩惨案后,长次郎就不再疼爱马匹。不,甚至可说他对马匹变得憎恨不已。或许是由于当时长者全家人就是在马背上遇袭身亡的——平助如此解释。
但原因似乎不只如此。劫后余生后,长次郎就变得好食死马肉。一有马匹死亡,便立即以盐或味噌腌制保存,以供每晚食用。
但最近马肉颇难觅得。
由于下等驮马或病马均已鱼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