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妒又传来一声铃响。
附近有人——十内立刻警觉地坐起身来。
此时有人轻轻打开纸门。
谁!——十内把手伸向枕边的刀子。
“且慢,不必紧张——”
来者在黑暗中开口说道:
“在此时冒昧造访,还请多多包涵。在下并不是宵小——”
从窗子侵入的,是个头戴修行者头巾的白衣男子。
他脖子上挂着一只偈箱,手持一只摇钤。
此人身上没有武器之类的东西,只穿着一身纯白的轻装。
的确,没有盗贼会做这种打扮。所以——此人敦十内更加困惑。
——你是妖怪吗?
他对着黑暗中的人影问道。男子只是目中无人地笑着回答:
“——看在下这身打扮就知道,我是个御行乞丐——”
所谓“御行”,就是身穿看似修行者的僧服,实际上以贩卖驱邪符咒为业的流动乞丐。
从这身打扮看来,他并没有说谎。
“一个御行来找我做什么?——”十内瞪着侵入者问道。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这么贸然闯入也未免太无礼了吧。立刻给我出去,不然结果会怎样,你自己应该知道——”话毕十内便准备出手,但这名男子制止了他。
“阁下不要紧张。万一被官府发现,对您反而不好。不是吗——”
“你这混帐——你到底是谁——”十内一度收回来的手再度伸手握向刀柄。
男子见状悄声躲到衣架屏风后头。
“喔,大爷请别这么冲。我是寅五郎的——噢,他现在叫恶五郎吧,也就是鬼虎恶五郎的使者——”
男子说完便站起身来。
手上拿着刀的十内闻言,单脚跪到了地上。
请不要这样——御行见状说道:
“我其实是他的赌友,鬼虎只是要我替他传话,另外,他也要求切勿让任何人发现我来找您。所以即使再不习惯,我也不得不在如此深夜攀檐走壁,偷偷摸摸地来找您——”
男子再度目中无人地笑了起来,并说道:
“他要求我转达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从明天起,他已经无法再遵守两位的约定——”
“——约定——没办法遵守?到底是什么意思,”十内问道。
御行敏锐地注意到十内心情似乎突然不稳。
“我是不知道他和大爷之间有些什么过节——但我看您就原谅他吧,否则那个笨蛋——恐怕会变成妖怪跑回来闹事一一”御行继续说道:
“唉——真有什么复杂的理由我也不多问了。相信武士大爷您一定也有许多麻烦的事情要处理——可是——”
“还是请您去剪剪他的遗发吧。要去最好天亮之前去。若是等到明天早上,官府就会接到通报,那些没胆量的捕吏虽然在鬼虎活着的时候不敢来招惹,但一听到他死了,想必一定会赶过来吧。到时候大爷不就——没办法去了——?”
十内站起了身来。
眼前这位御行一直强调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既然如此,可以留他活口嚼——是不是该趁现在把他——。
铃。
男子又摇了摇手中的摇钤。
“即便您穿着如此平凡,但还是看得出大爷的身份并不卑微。若是过度胡作非为,再重要的人物都得受惩罚。世间虽然没有神也没有佛,但仇恨一旦累积,还是会化为妖孽;眼泪一旦凝结,则会化为鬼怪。奉劝大爷还是要小心哪——”
丢下这句话,男子便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十内花了一刻钟努力思索,却狼狈得理不出半点头绪。
想不到鬼虎竟然会丧命。不过——。
换个角度想,这反而能省下不少麻烦——这样讲也是有道理的。但再怎么笨,鬼虎也不可能永远被骗吧。如果知道自己受骗,到时候事情反而更难收拾。十内其实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这问题也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吧。
他心想。只是——。
御行这番奇怪的话,当然不能全盘相信。
但若要确认他讲的话是虚是实,恐怕真得在天亮前赶去探探情况。
——如果他说谎呢?
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总而言之,他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于是十内悄悄离开住处,直驱巴之渊。
来到小屋前的他使劲敲门,但屋内无人回应。
感觉里头没人,窗也都开着。
一丝月光从木板屋顶的缝隙射入屋内,能隐隐约约看到小屋内部情况。因为相当阴暗,得花一点时间才能让眼睛适应。
——他真的——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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