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血潮嘶——嘶——地不断喷出。
——解决了这个家伙,接下来就是鬼虎!
一点都不麻烦嘛——小三太嘀咕道,继续割着武士的脖子。
持续涌出的血液早已染红白木制的刀柄。虽然恶心,但小三太已经藩痹了。
然后——小三太想起另一件事。
昨晚那个走唱女三更半夜来敲小三太的门。
我有个秘密要通报——。
据说这眼神充满恨意的女人胆子很大,完全不怕小喽罗们的粗鲁骚虻,进了门还能娇滴滴地对小太三说话。
此时的小三太正是火冒三丈。他正在怒声训斥部下无能,找了一整
都找不到鬼虎,喽罗们个个被打骂得狗血淋头。
不管站着、坐着,他都无法抑制满腔怒火:不论喝酒还是狎弄女人,他都无法平息怒气,完全无法静下心来。丢了面子或损失惨重现在已经都不重要了;满脑子想砍下可恨的恶五郎首级的念头,让小三太狂到了极点。
小三太这个人从以前就是这副德行。
不管多微不足道,他只要无法马上取得想得到的东西,晚上就会睡不着觉。
他个性急躁,只要半夜想要什么,即便翌朝就能轻易取得,而且天就要亮了,薰心的物欲还是会教他情绪失控。
在他小时候——有天半夜他突然想得到附近一个姑娘头发上插的便是梳子,急得把睡梦中的母亲踢得身上瘀血,而且一直踢到天亮,一起立刻赶往那姑娘家里,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把对方头上的梳子抢了过来。
那把梳子现在还在小三太手中。
只要他得到任何东西,小三太绝不会轻易放手,这就是他的个性。对所有权就是有一股异常强烈的执着。
可见小三太是个固执得超乎想像的家伙。
成人后的小三太之所以在道上混,也是为了夺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般人想取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得遵守社会上的某些规矩,但小三太才懒得理会这些规矩。从工作、挣钱、存钱到购物这种缓不济急的漫长过程,要脾气暴躁的小三太遵守根本是难过登天。
不择手段、看到就抢,这就是最符合小三太个性的做法。
不过他并不喜欢当小偷。要他躲躲藏藏,还得想一大堆方法、设一大堆圈套,会让他觉得比安份守己的工作还麻烦。反之,不必伤任何脑筋便能在欲望中随波逐流,唯一的方法就是进入黑道,而且还得玩大的。如果只能当个小喽罗,黑道生涯就完全没有吸引力了。
所以,他加入黑帮之后立刻尽最大力量往上爬。
三年前,小三太谋杀了对他有大恩的帮主安宅十藏,获得了今天的地位。
论力气,他要比别人强上个数十倍,个性又凶暴,加上身旁的贴身喽罗也是个个剽悍过人,帮里因此没人敢挑衅他的地位。毕竟即便是黑道,谁也不会笨得去招惹小三太这种随时会咬人的疯狗。
因此——。
黑达磨小三太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叫做鬼虎恶五郎的狂妄之徒。小三太已经下定决心要取恶五郎的性命。因为恶五郎捣毁小三太的赌场,杀伤他好几个手下,抢走了他的东西,甚至与一向自负力大如牛的小三太对打,最后还能全身而退。
这一切教他愈想愈气,让他再怎样都无法按捺住内心不断膨胀的憎恨。小三太在责打手下喽罗时,已是怒不可遏。
就在这时候——这女人找上门来了。
据说这女人告诉他:
“我有个秘密要通报——”
老大正在里头骂人,兄弟们对这个女子当然不可能客气。于是,小喽罗们刻意刁难这个访客,认为她一定是昏了头,不晓得他们黑达磨帮派的可怕,竟然还有胆子上门。
“我有件事要通报你们老大黑达磨——不要以为我是个弱女子就打马虎眼,否则等会儿可要让你们吃不完兜着走——你们这些小喽罗,给我滚一边去——”
这女人既吓人又带妩媚的声音传到了房子里头。就这样,这个女人——巡回艺妓阿银——走进了里头的房间。
她的皮肤非常白皙,细长的凤眼周围画着淡淡的红色眼影。气得火冒三丈的小三太在此刻意外看到这个女人出现,顿时愣得发呆。女人到小三太却轻启如花蕾般的红唇,微笑着说道:
“您就是黑达磨老大吧——”
只听到她的嗓音如风铃般清脆悦耳。
你是谁——手下听到比较好。”
到底是什么事——小三太问道。他最讨厌听人讲话拐弯抹角。于是,阿银沙——沙一一地从榻榻米上磨蹭到小三太面前,凑在他耳边
说:
“是有关鬼虎恶五郎的事——。”
什么!——小三太听了眼睛瞪得斗大。
“我知道他人在哪里——”
阿银说着,身体更贴近小三太。
“在哪里?他人在哪里!——”小三太大声问道,但阿银立刻用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按住小三太的嘴唇。
“好,接下来我要跟您商量一件事情。就因为您是黑达磨帮的大哥,我才来拜托您的——”
阿银身体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