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男子以悲伤的眼神凝视着弥作,或者是弥作后方的尸体。
“你把他给杀了——”
“是的。我把他给杀了。我把他给杀了又怎样?我是个猎人。猎人杀狐狸是不会犹豫的。放马过来吧。”
你这只死狐狸——弥作又往前跨出一步。
“喂,且慢。你看我这身打扮,我不过是个专门除妖驱邪、行脚诸国的苦行僧。如果我是个妖怪,身上会带着这些东西吗?,
于是,男子从胸前的偈箱中掏出几张护身符往空中撒去,纸片缓缓飘落地面,有的还掉落到弥作脚下。
弥作将它们踩烂。
“少罗嗦!我不会再上当了。”
弥作大吼。
“你一定就是狐狸。不只是你,那个女人、那个老头、和那个年轻人,不,连伊藏和那个和尚——全都是狐狸!你们都是狐狸变的。没
错,我一直被你们耍得一愣一愣的。根本还没有经过五年。这全都是骗局吧。你们这些畜牲还真厉害,还能变得这么像!”
弥作再度举起手中铁缒。
男子——白狐依然动也不动。
“果不其然——看来杀人不眨眼的弥作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身手是如此熟练。可是,你杀得了我吗?”
“哼,你还真大胆。我懂了,我已经懂了。你们的心情我都懂了。我不该杀小孩的。因为即使连畜牲也有亲情——”
只见他泪水夺眶而出。
“我确实杀了小孩。你们的小孩。请原谅我——我确实杀了好几只。可是,我已经不再杀生了。所以,请你立刻停止作法,我这就离开这里,去和登和一起生活。”
啊,已经受不了了。不管是作梦还是幻想,弥作对杀人这种事已经是彻底厌烦。厌烦透了,弥作非常疲倦。他唯一的心愿就是回归正常生活。然而——白衣男子用非常沉稳的语气清楚地说道:
“登和她——已经不在了呀。”
这只狐狸竟然还在演野台戏?
“住口!我不是告诉过你,不会再被你骗了吗?”
“我没有骗你。登和她已经……”
“好——我知道了。不必再演戏了!”
“是你亲手杀害她的。”
“不是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吗?”
弥作终于把铁缒放下来。
“你看,我已经不再杀狐狸了。这一切都是梦吧,告诉我这是场梦!”
“不,这不是梦。”
“你说什么?”
“这五年来——你替强盗干活的这五年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事实。”
“骗人.我不会被你骗了!”
“别再逃避了。你虽然没再杀狐狸,却改杀人,这五年里你杀了这么多人——最后甚至连你自己的骨肉都——”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
“禽兽是不可能幻化成万物之灵的。你还真是可笑呀,竟然还以为我是狐狸化身,其实是因为你自己心虚。”
“这——这一定是一场恶梦。这一切——”
“这不是梦。看看你自己的手吧!”
弥作注视着自己的手掌。
孩子的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弥作崩溃了,如今已是虚实不分,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于是,男子把手中的铃铛凑向弥作的鼻尖,钤——地摇了一声。
“御行奉为——”
弥作一股脑儿地跪了下去。+’
“弥作你听到的、看到的,一切属实。你确实杀了慈悲的普贤和尚,也杀害了无辜的旅人,而且在干强盗时杀害了许多人,最后甚至钟意你的女人还有自己的骨肉,都惨遭你杀害。你罪大恶极,一辈子都无法解脱了。不,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来世,即使有,你下辈子还是得背负这些罪孽。只不过——”
“只不过——只不过什么?”
“只有那个——伊藏是狐狸。”
白衣男子说着,朝着盗贼的方向转头过去。
刚刚那穿着法衣的盗贼,还躺在地上。
白衣男子走到尸体旁。钤——地摇了一下钤。
“你还真是罪大恶极呀,老狐狸。”
蕨叶丛摇晃起来,露水滴落。
“可是,这一切——这一切如果不是事实,也是因为狐狸的缘故。就是因为狐狸,我——我这双手,刚刚才——”
动手杀人。
“普贤和尚也就是茶枳尼伊藏,五天前已经死了——那年轻人不是
这么说的吗?那不是很好吗?”
白衣男子说完便蹲下身来,利落地脱下了伊藏尸体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