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自主地暗自叫好。原本还为受风雨羁绊大叹倒楣,最后反而得感谢这个恶劣天候呢。.
农民们也讲述了有人过世的家里飞出闪闪发光的东西,或者某人因被昆虫告知而来得及赶回家看爹娘最后一面等等。虽然题材了无新意,但他们朴素的叙述口吻听来还是颇为精彩。
至于几位商人所讲的故事,也都属于熟悉的类型。虽然话语流畅,但还没讲完就猜得出结局,算来并不骇人。
讲怪谈不能只靠技巧。
只有阿银的演出较值得称许。
这位女子身分不明。但从打扮与行头看来,她应该是个一面吟唱义太夫一面操弄傀儡的巡回艺妓没错。至于她准备前往何处,脑袋里在打些什么主意,百介完全猜不透。
只是她的故事虽然算不上骇人,却很有趣。
首先,就连百介都没听过山猫也会成精。就百介所知,猫的迷信或传说,大多与天候有关。比如若看到猫在洗脸,就代表天气会晴或阴,这类谚语般的传说百介也是耳熟能详,也有一些认为猫和生孩子有关的迷信。许多地方也流传着猫怪或猫又的血腥怪谈,只是这类传说多半和
复仇有关,内容大多与“锅岛猫骚动”(注5)大同小异。
这类传说大都找得到源头。比如许多都是在江户大受欢迎的民间故事与戏剧剧本,在流传到乡野后演变成地方上的乡土奇谭。喜好怪谭的百介尽览这类书籍,戏也大多观赏过,因此只需听个几分,大概就能猜出个中情节。
如果听到的只是随便改一些老故事里的地名与人名,这种换汤不换药的故事会让百介觉得很扫兴。
但阿银讲的故事好像没这个嫌疑。百介从头到尾记录下了阿银所讲的故事。
——等等!
请问这故事发生在哪里?
刚刚阿银并没有讲明这件事发生在什么地方。如果真要把这故事写进书里的。除此之外,基于这册书的性质,百介也希望能排除掉捏造的
故事。
那么——我得先请教阿银的生处。
“阿银小姐——这么称呼你对吗?”
百介正要开口时,最晚进门、坐在门口旁的和尚突然以嘶哑的嗓音问道:
“请问女施主——你是哪里出身?你的故乡是——”
也想请问这故事发生在哪里?——那和尚向阿银问道。
没想到自己的问题被抢去问了,百介只好乖乖闭嘴。
一眼望去——只觉得那和尚表情相当诡异。当然,可能是因为淋雨疲累,但明显感觉得出这和尚颇为焦虑。
“请问,这故事是发生在……”
阿银稍稍歪着头回答:
“我的老家是摄津(注6),这故事当然就发生在那里,并不是发生在这一带,请各位不用担心。”
阿银以开朗中带点娇柔的嗓音说道。
但那名和尚听了这番解释后还是紧张依旧,只是一脸惊讶地看着阿银,并再度问道——这故事是虚是实?
“哎呀,不会吧。没想到这位和尚生得魁梧却如此胆小。各位,这座山里应该没有山猫吧?”
阿银说完,一群人同时发出一阵略带叹息的微微笑声。
野狗是有,但山猫倒是没有——农民补充道。没错。这附近要是有只“山猫”,那就是我阿银这只“巡回山猫”罗——阿银若无其事地说
道。但和尚还是两眼圆睁,一脸钻牛角尖的表情。
——这和尚是被什么给吓着了?
不会吧,难道听了这样的故事就开始怕起山猫来啦?这下百介也好奇了起来。他看来应该是这座山另一头那叫什么寺里头的和尚,难道和尚
会怕猫吗?
这时百介突然发现那名御行也紧盯着和尚瞧。
——这恶徒不可不防。
虽然客客气气、应对有方,而且饶富吸引人的魅力,但实在摸不清这位御行——记得他名叫又市——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百介认为说明白点,这家伙并不可靠。此时那位和尚——他法名圆海——再度向阿银问道:
“女施主的姊姊,真的叫——阿陆吗?”
阿银笑着回答:
“当然是真的啊。不过,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倒是,阿陆这名字为何教你这么紧张?”
“这个嘛……”
阿银单刀直入的问题让圆海有点困惑,只见他表情暧昧地支支吾吾起来。
只见这名和尚以手指擦拭额头。他额头上的不是雨水,而是汗珠。
这里并不热。也不知道他是在流汗还是在冒冷汗。
这和尚焦躁的举动让百介心生好奇。
“怎么啦?和尚你干嘛这么紧张?难道我的话有哪里不对劲吗?还有,你一直盯着人家瞧,难道我脸上沾着什么东西?”
被这样一说,原本直盯着阿银的圆海慌张地低下头来。这名和尚相貌平凡,举止也是阴阴森森的。
另一方面,阿银个性豪迈,谈吐举止像个男人,但嗓音还是颇娇柔妩媚。她长得一张瓜子脸、是个两眼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