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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到山鸟还是什么的吱吱喳喳地啼叫着。
那鸟声仿佛在说,不管是谁死了和这座山都没关系。
只见圆海整颗头埋在水中地躺在小屋外的河边,已经气绝身亡。他可能一离开小屋就滑了个跤,在滚落河岸时脑袋撞到了石头吧。只见他一颗秃头上染满了血。
他的脸上两眼圆睁,依然是一副满面惊恐、正欲号啕大哭的怪异表情。
这么看来,他冲出小屋后的那声尖叫,可能就是临终前的痛苦哀嚎了。
百介当场双手合十地祈祷了起来。
“唉呀——亏我还好心警告过他小心点的。”
背后传来那位巡回艺妓的声音。回头一看,原来御行与备前屋也赶来了,另外,仍站在远处的几个农夫和挑夫也都朝这头张望。
老人伍兵卫也从门内探出头来观望。
“这位老隐士,你不是说过洗豆妖出现后,就会有人落水?”
阿银皱着眉头向德右卫门问道。这位商人则点头回答:看样子,和尚的法力也比不上妖怪。真是可怜呀——”
哦,这是洗豆妖干的好事吗?——一个农民问道。
御行使劲点了个头说道:“看来果真是如此。不过,这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看来这位先生所述属实,洗豆妖是真的存在的——”
百介不知该回答些什么,只能站着发呆。
“嗯——或许吧。”
要说他是滑倒跌死的也就算了,不过,当时确实听到磨红豆的声音。若真是如此……
御行这下似乎已经能接受这样的解释,他先看看百介,接着又大声朝众人问道:“有谁知道这个和尚要去哪间寺庙吗?”
这下有个搬运工人站出来说道:“这条河对面有间名叫圆业寺的古寺。我前年曾去过,那里的住持日显和尚我也认识。,,
“喔,是吗?那不就刚好了嘛。相逢自是有缘,你如果顺路,可不可以先上那寺院一趟,向住持叙述整件事的经纬,不然,就这么把这和尚留在这里,也未免太没阴德了。咱们这就把尸体捞上来吧——喂,这位作家,过来帮个忙吧?”
说完御行便走近尸体,抱起了和尚的脑袋。百介则抬起了脚,挑夫也点头表示愿意帮忙。
“他大概是被那磨红豆的妖怪给盯上了——是吧?”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御行以洪亮的嗓门说道,接着便问百介——这位作家,准备好了吗?众人便一同使力将尸体从水中拉起,百介移动冷得直打颤的双脚,帮忙把湿漉漉的尸体拾到岩块上。
接着御行从怀中掏出摇铃,摇着钤说道:“御行奉为——(注7)
接着,御行从偈箱里取出一张牌子,放在死者皮开肉绽的额头上。
这下现场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低下头来。
山鸟仍在呜叫着。
接下来,众人合力把尸体搬进小屋里。
农夫与挑夫三三五五离开了。只有阿银、德右卫门以及御行、伍兵卫、百介还围着遗体站在小屋里。伍兵卫面无表情地盯着圆海的尸体。
现场的气氛相当奇妙。
此时御行说道:“看样子——应该错不了,虽然如此结局有点出乎意料,但想想这样也好。”
伍兵卫低声回应了一声“是”,接着双手掩面地发出奇怪的声音。原来他是哭了起来。
这位矮小的老人肩膀不住颤抖,哭得十分伤心。
阿银见状说道:“伍兵卫先生,你很不甘愿吧?好了,你痛恨的辰五郎已经死了。这也是弥助帮的忙。”
德右卫门接着说道:“有道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果然错。其实,阿又曾说,这家伙之前好像也满认真在修行,如果他能认罪,或许可以原谅他。”
“且,且慢。难道你们是——”
百介惊讶地高声问道,御行则严肃地回答:“是这样子的,这个自称法名圆海的男子,出家之前是个名叫辰五郎的地痞流氓。他以这座山为据点,如云助山贼(注8)般为非作歹。”
“辰五郎——那不就是这位备中屋的——”
百介赶紧翻起笔记簿。他把昨晚大家在这屋内讲述的怪谭全都详细记录了下来,他在里头找到了这个名字。
“——没错,就是那个掌柜的名字。”
这下御行笑了起来。“备中屋——根本没这家商店。这个老头其实名叫治平——真正的身分是个神棍(注9)”
“喂,别管人家叫神棍好吗?”——昨晚自称德右卫门的中年男子抗议道,语气与昨夜判若两人。“其实这家伙也好不到哪儿去。别看他现在一身僧服,一副潜心礼佛的模样,之前却是江户首屈一指的大骗子,人称诈术师(注10)又市。”
由此可见,他是个专以甜言蜜语招摇撞骗之徒。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介搞迷糊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清楚。
见状,御行——诈术师又市——一脸复杂表情地望着百介,困惑了一会儿后说道:“话说十年前,这个辰五郎爱上伍兵卫的爱女阿陆,算是单相思吧。后来阿陆决定嫁人,辰五郎便决定强行将阿陆据为已有。结果他竟然在婚礼当晚把阿陆拐走,并把她关进这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