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些在离开拉斐星后才出生,没有受到过同族的差别对待的年轻人们,他们精神的基盘都从根底被这句话推翻了。
“马里里亚多殿下。既然您说到了这个程度,那么殿下到底希望我们怎样做呢?”
那扬以枯哑的声音平静地问道。
“解散黑众。”
利连斯鲁报以简洁的回答。
在场的所有人立刻爆发出巨大的骚动,年轻人们无法掩饰面上动摇的神色。
他们手足无措地环顾着周围,窥探着亲人和年长者的脸色。
那扬在他们探询是眼神伸出发现了些微的期待之色。
到了这里,他终于抑制不住对和自己一样是黑发的王子的愤怒与不快了。
要不是生为王族,这个年轻人也作为黑众的一员被养大的吧。
“请不要做出无理的要求。我们是大半都被血缘关系连结着的集团。您怎么能要求切断亲兄弟之间的血缘?解散一族会造成动乱,造成我们的困扰的!”一个中年的女人以含着怒气的声音说道。
中年以上的黑众们都抱着和她一样的想法。
他们在无数的先人们为止挣扎的漫长年月里,一直在与一般的拉斐人的差别意识战斗着。
而以一个单独的个体,是无法和全部的拉斐社会为敌的。于是他们为了保护自己而集中了起来,产生了黑众。
王族们以庇护为名,为了自己方便而利用了他们。而现在王族的,特别是直系王族的人却对他们说,因为拉斐星都已经灭亡了。所以也没有了存在意义,要解散黑众。
那扬开了口:
“马里里亚多殿下。不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像你一样是个坚强的人。甚至可以说,大部分的人都是软弱的。既然我们这些软弱的人们集合起来,好不容易才能互相支撑着生活下去了,那么我们自然是不可能听从以权势发下的号令的。”
那扬的儿子,卡拉马的父亲在移居那藜之后,为了保护那瓦佛尔而在事故中死亡了。
自豪的儿子死去了,自己却不能不长年来一直隐瞒着自己的沮丧,那个小鬼又怎么可能理解自己的这种痛苦呢。
好不容易才等到孙子能独当一面的地步,但他却残酷地背叛了自己的信赖,以至于落得不得不用自己的手对他处刑的地步。追究起来的话,也一定是因为这个男人给卡拉马灌输了无聊的思想的缘故。
而且他更对黑众的年轻人们说出了教唆他们打破规章的话,让先人们的劳苦都化为了泡影。
不,这就等同于否定了自己的一生。
所以就算赌上性命那扬也不能相让。
“如果根本就不想坚强地活下去,那么当然会软弱。你居然会对甘于软弱而成群结队的自己还感到自豪?我没有任何非难拉斐星上的黑众们的意思。我也知道一个人对抗歧视到底会有多么的辛苦,我也认为要痊愈自己内心的伤口,就必须需要同伴。可是,如今的黑众们却不惜杀死为了寻求自由生存的权利而站的年轻人,只为苟延残喘地继续做黑众。”
那闪耀着钢铁光辉的盲了的双眸,转向了衰老的长老。
“我们无法接受因为拉斐以外的星球不承认黑众所以以王族身份要求我们解散的这个命令。既然本来就是不存在的人,那么自然也无权让我们服从命令。”
长老顽固地坚持着,没有任何让步的意思。
尤芙米亚公主与乔纳森两人根本插不进那激烈的辩论里去,只能带着不安的表情旁观着事态发展而已。
自己根本没有插口的资格。
正因为利连斯鲁本身也是黑发,所以才能正面接受黑众们毫不留情的非难。
因为从没遭受过差别对待的人,是无法想象他们的悲伤的。
他们也很挂怀遭到了私刑的卡拉马的情况。
他倒在树根附近,一动也不动,周围围着一圈黑众。根本是不允许任何人接近的状况。
地球人青年在这样的紧迫感中,一直紧紧地盯着船长。
——这绝对很奇怪,这种做法可一点也不像船长的作风啊……
他只是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而已。
虽然还不到完全换了一个人的程度,可是像这样咬住对方的错处穷追猛打,真的是他之前不会采取的辩论法的。
就连毫无关系的自己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他那苛烈的言语刺耳万分。
而且他的对手可全都是有着相当手腕的家伙,要是真的彻底激怒了他们的话会相当危险。
想到这里,乔纳森忽然想起了船长到菲拉鲁去的事情来。
——难道是……故意的挑拨?
从他的身上,已经再也感觉不到变装成菲拉鲁人时轻轻嘲讽青年的那种余裕了。
利连斯鲁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感觉,显示出他是真的发了火。
“那就滚出卡由。银河联邦议会指名负责种族复活计划的负责人是我。我根本不需要黑众,将要降生的孩子们也不需要。——你们根本就只会造成危害而已。”
说到这里,黑众全员都变了脸色。
长老那扬允许了所有人瞬间高涨的杀意。
最初的立场已经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