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卡拉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要是他身体不舒服,我马上去叫船医奥卢卡小姐来!”
他作为一个担心的朋友,以充满了善意的口气闹了起来。
因为就是要让室内的那些人听到,他的声音自然是相当的大。
秘书的太阳穴上凸起了青筋。
但是在他开口之前,背后就传来了一个沉重的声音:
“住口,太没个大人样了。”
那是让人不由得要挺直脊背的声音。深邃而威严,有着能令人轻易服从自己的意志的力量。
虽然看不见声音主人的样子,但是根本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是谁了。
受到从乔纳森的位置看不到的大公的命令之后,秘书立刻离开了门口。
眼前的障碍物一消失,就能清楚地看到房间的一部分了,乔纳森为那超乎了想象的光景而倒吸了一口气。
房门的那一侧宽广得就像是另一个世界似的。
厚厚的地毯上有编织出来的复杂花纹,桌子和椅子的脚与边缘都布满了精致的雕刻,就连窗子上的窗帘都被取了下来,换成了随身带来的精美品。
这里豪华得让人想起那专为拉斐女王而建造的宇宙船“黄金海豚号”的内部来。
这里从一个单纯强调机能性的杀风景的房间,一转变身为大富豪的豪宅。
乔纳森真的是不能理解千里迢迢地把这么多家具从那藜搬到这里的大公的神经。
就算这些都是自己喜爱的物品,与其带那么多在正在开发的卡由上根本没有必要的奢侈品,还不如多带点生活里必须的消耗品来得好。
——正因为根本就不考虑这些东西,所以才叫作王族的吗……
当他打量着室内的时候,视线偶然与坐在沙发上的一个学生接触了。
虽然两人只对视了一下而已,但是那个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是充满了善意的。
乔纳森手足无措地呆立在那里,这时总算找到了卡拉马的身影。
“呦,对不起。”
在乔纳森小心地小声道了个歉之后,卡拉马露出了满面的笑容。
“真是奇怪呢。我怎么觉得好久都没跟洛见面了似的。”
“就是啊。我今天也是一直都一个人,这一天真是过得太长了。”
拉斐人青年匆忙地向乔纳森的位置看不到的什么看了一眼,然后无言地走出了房间。
他的表情似乎变得很愤怒,而且关门的动作也略显粗八篇。见了他的举止,乔纳森忙说:
“对不起,我也知道我是不受欢迎的……”
“不是的!洛完全没有道歉的必要!”
卡拉马激动地否定,吓了乔纳森一跳。
他也知道,是自己太过性急,做出了没有考虑到卡拉马的立场的举动。
本来的话,应该等到他侍奉公主回到房间里,公主睡下之后再行动的。
可是利连斯鲁的生命时钟也许就将在这一刻停止的恐惧,让乔纳森无法不立刻将他托付自己的事情付诸实行。
而且他的确也对离开这两个月来亲近了许多的好友觉得很寂寞。
后者的成分说不定好药来得更强一点呢。
“船长很在意,关于你的真心的事情。”
乔纳森的视线垂落在地板上,压低了声音这样说道。
卡拉马在一瞬间里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愕然地眨着眼睛,但马上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他的面孔扭歪了。
同年的两人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卡拉马开了口:
“没办法啊……”
生为黑发的拉斐人的他,从降生开始就是黑众的一员了。
在拉斐星漫长的历史中,不断地重复着族内婚姻的黑众的孩子们几乎都和他一样,有着同样身为黑众的双亲和祖父母。
他们是为了侍奉王族,人为地产生出来的种族——
就好像为了保护大公而在事故中死去的父亲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除了守护尤芙米亚公主以外的其他人生。
而那位异端的王子却把他和公主一起接受了下来,并且教给了他,不是作为集团、而是作为个人而生的责任是多么的重大,又是多么地令人自豪。
如果把自己的行动限定在集团的规律规定的范围之中,就会把自己的责任转嫁给规律。
现在卡拉马才知道,就算直接面对未知的问题也不去做任何思考,自己判断错误了也不负起责任,那是一件多么轻松的事情。
自己居然对这种互相监视的规律一点也不感到窒息,卡拉马真的觉得以前的自己很可怜——但同时也觉得很羡慕。
“所谓‘没有办法’,其实是最不该说出口的话。”
为了避过房间中的那些人而特意压低的声音里,包含着乔纳森的愤怒。
“如果听到你说出这样的词来,船长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