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拉鲁的戒严令 一卷全

,不是女王凄惨的遗骸,而是抓住了遗骸全身的数量惊人的手臂。

  正确来说的话,是从人类手肘开始再往前就看不到什么的东西。

  原本肉眼应该无法看到这些半透明的存在,感觉上就像是紧抓着女王的衣服一样地垂在那里。

  这些影像并不是很鲜明,就好像是从河面看到的水底一样,轮廓模糊,形状不时摇荡,时不时还会改变表情。

  是一半都已经炭化的孩子和男女的手、手、手。

  众多的拉斐人由于西坦病的剧痛而向女王求助,于是他们的残留思念就这样以手的形状呈现了出来。

  足足维持了二十年的思念,让人可以想象到当年的人民濒死时的凄绝痛苦。

  然后,在死后也被国民们抓住不放的女王的身影,已经不能用壮绝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能形容,而是感觉到带上了森森的鬼气。

  ——不,不要。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呆得下去!

  青年手撑着地板一点点后退,然后迅速调转身体站了起来。打算头也不回地就这么猛冲向房门。

  可是当青年背对了玉座后,马上从口中发出了不成语调的呻吟声。

  在他和房门之间,聚集着身体的一部分都被西坦病所侵蚀的人们的亡灵。然后他迟了一步才发现,自己正位于充斥了整个召见室的亡灵们的正中央。

  就算理性告诉他残留思念的影像不可能具体给他造成什么影响,但是还是无法抑制从心底深处的原始性部分汹涌而上的恐怖。

  “啊……!”

  突然,剧痛掠过了右腿的脚踝。

  左腹、右肩、右臂……瞬息的疼痛接二连三地转换着位置朝他袭击过来。在不到手指尖的范围内全身上下不断转移的激烈疼痛,甚至不容许倒在地板上的乔纳森疼痛到打滚。

  再度开始的共鸣现象和痛觉同步,强迫倒霉的他共享了亡灵们的痛苦。

  “唔……啊!”

  如果被人用铁串捅进右肺的话,大概就会这么痛苦吧?

  玩弄着他的疼痛,甚至不容许他通过昏迷来获得暂时性的安息。

  忍耐什么的就更不在话下。

  心脏跳动的速度明明快要到达了极限,头部却因为缺氧而疼痛到快要裂开,眼中也毫无意义地涌出了泪水。

  青年真心做好了死亡的觉悟。

  如果这个现象再持续一阵的话,自己的心脏一定会因为休克和全身衰竭而停止跳动吧。最好也是疯掉——

  这个房间中充满了不计其数的人们的壮绝的临终思念。

  痛苦、难过、不想死、救救我,他能够听得见这些无处可去的怨念甚至不成语调的声音。

  在这里的,是原本只拥有微弱精神感应力的拉斐人,因为死亡而增强的思念波的集合体。

  从这个数量和强度来看,拥有共鸣体质的他会无关自己意志地被拖到这里也就不足为奇了。

  如果就这样下去的话,按照超自然风格的说法来形容的话,他就是等于被这些无法瞑目的亡灵们附身而死亡了吧。

  虽然他万分不想接受这样的死亡方式,但是就算想要逃离这个房间,也一步都无法动弹。

  以胎儿的姿势蜷缩成一团的乔纳森,在心中呼唤着自己的守护天使的名字,拼命地寻求着援助。

  在让人以为会永久延续下去的痛苦时间的流逝中——在青白色光芒照耀下的召见室中,突然出现了巨大的光球。

  表面上闪烁着彩虹色的那个东西,在出现的下一个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然后现场多出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

  他迅速地弯下身体,将蜷缩在他脚底的乔纳森的身体抱了起来。

  “洛,已经没事了。你振作一点!”

  呼唤着他的声音,是让听到的人都觉得无比悦耳的男低音。

  抱起他的人拥有一头长过腰部的黑发。

  “啊……船长……”

  被轻轻拍打了面颊后睁开眼睛的青年,带着安心的表情仰望着他的大天使。

  共鸣状态已经结束,曾经那么惊人的痛苦,除了些许的余韵外,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乔纳森深深叹了口气。

  然后,她注意到自己一直相信着应该还在接受治疗的利连斯鲁绝对会来这里救自己。

  “船长……你的治疗?”

  抱着一脸憔悴到极点表情的青年,拉斐人王家最后的直系王子马里里亚多·利连斯鲁露出了来到这里后的第一个微笑。

  “对于你的危机的始末,虽然我在治疗槽中也一样察觉到了。因为‘奥多罗’加紧了速度的关系,虽然很危险,不过好歹还是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赶上了,真的太好了。”

  看到当初已经和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利连斯鲁现在精神的样子,青年也非常高兴。

  利连斯鲁在和青年一样的衣服上,披着和拉斐风格有些不同的长袍。

  但是,从在斜前方合拢的胸襟到腰部以及衣摆为止所刺绣的精细花纹,毫无疑问是出自拉斐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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