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知道了一切还来到这里,是为了嘲笑我吗?或者说,打算以此为盾牌和我交易?”
虽然他低语的口气柔和而且沉稳,唇角上甚至飘荡着微笑,但是在睁开的色泽鲜艳的蓝色眼睛中却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住手!父亲!!”
“这样绝对不行的!殿下!”
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名为那瓦佛尔·谢尔蒙逊的男人的品性的黑众之长,和拥有超出精神感应范畴的能力的公主,异口同声地叫了出来。
但是,在杀意形成具体的形式之前,就因为利连斯鲁的一句话而冻结了。
“我守护了那个人的临终。”
大公没对这句话做出回应,只是抓着黑发的拳头更进一步加重力量。
“我是为了将那个人的遗言转告给你,才来到这里的。”
先后两次张开嘴巴,又迟疑地闭上的大公,终于用干涩的声音询问道:
“……那个人,死的时候非常痛苦吧?”
“不是的。”
大公再次露出了残忍的微笑。
“不要为了讨取我的欢心,就故意说瞎话。作为拉斐代表,我也曾经看过在联邦议会上,调查委员所提交的当时的录像。”
“和我母亲以及众多其他人所经受的漫长痛苦相比,那个人几乎是在短得惊人的时间内就去世了。如果真有被称为神灵的存在,那么也许那就是神灵对于那个人充满了苦涩的二十八年人生的最后一点的慈悲吧?”
“哈!”
大公对外甥的话付之一笑。
“怎么可能有什么神灵!如果真的有什么神灵,比起让那个人获得轻松的死法拉,去纠正对于黑众以及那个人的种种迫害,才是更重要几十倍的事情吧!你自己不也是那样吗?仅仅因为头发是黑色的,仅此而已!对自己等人的堕落视而不见,居然还好意思非难他人。既然对黑发这么看不顺眼,那就干脆把黑发的人全都送到要多少黑发人都有的外行星不就好了吗?可是她们都做了什么!?到最后,那个人直到生命的终点也没能踏出王宫一步。”
面对滔滔不绝地诉说的舅父,前来传达去世女性的遗言的利连斯鲁开了口。
“请您无论如何都不要再为了那个人而折磨自己。那个人最害怕、最牵挂的就是舅父为了她而让自己处于痛苦之中。”
“你说痛苦?痛苦是对于当时软弱无力的我的理所当然的惩罚不是吗?我是对静悄悄一个人生活的那个人产生了邪心,想要带她逃跑却没有成功,最后扔下了她孤单单一个人的男人。只是单纯增加了那个人的不幸的我,要拥有什么样的神经才能保持若无其事呢?”
这是让听着的乔纳森都感觉到难受的话题。
在胸口隐藏着至今也没有褪色的,很久之前的悲剧的男人的叫喊中,存在着让不知道详情的人的心灵也会动摇的力量。
“认为这是不幸,只是舅父大人的单方面看法。至少那个人从来不认为和舅父的相遇是不幸。”
“你是真心说出这么天真的台词的吗?”
“就如同至今为止一直都过得顺心如意的你,会把唯一的挫折认为是无上的不幸一样,对于从来没有获得过任何人关心的那个人来说,从你那里所获得的唯一爱情,却是足以让她忘记一切不幸的幸福。”
为什么你就是无法明白这一点呢?利连斯鲁有些焦躁地说道。
在一阵沉默之后,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影子,成为了充满威严感的壮年的男子,用颤抖的声音向他询问。
“……那么……那个人……并比憎恨我吗……?她没有蔑视软弱无力的我……没有后悔过爱过我吗……?”
“‘我一直是容易被周围所左右的优柔寡断的存在,但是只有一点我坚持了下来,那就是遵守当年的誓言,直到死亡为止都爱着你。’-——这就是那个人托我转告你的话。”
从乔纳森所站立的地方,无法看到低垂着脑袋的大公的表情。
但是,就算不用看也能知道泪水正在从他的双眼中不断地溢出。
深深的,深深的悲哀,丧失感,救赎,以及爱……
他这次没有把形成了小小的波浪冲过来的感情推回去。
滚落在自己面颊上的火热的东西,是属于大公还是属于自己的泪水,乔纳森现在机也不明白。
他开始觉得,能够分享他人的悲哀以及喜悦的能力,也许也并非就是坏事,大概是因为以前母亲的口头禅句是要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吧。
“……在被赶出拉斐的时候……我只祈求最后……最后能再看她一眼……可是就连这个……都没有实现……”
大公吻上了手中的和恋人同样颜色的头发,强忍着汹涌而上的呜咽。
完成了传言的最后的王子,将视线从悲哀的舅父身上转开了。
他的爱情被憎恨和后悔所扭曲,失去了原来的形状。和破坏了自己的心灵,纯粹只剩下了爱情的她正好相反。
因为回过神来的对方放开了握住的头发,所以利连斯鲁顺势站起来。
迅速奔过来的黑众之一,递给他手帕以便擦血。
“还是包扎一下——”他阻止了开口的卡拉马的祖父。
“只是擦到了而已。在洗手间把血洗掉就足够了。你不用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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