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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也是其中之一。那时他刚好没有女朋友也是原因之一,但自第一眼看到她,他的心就被她夺走了。即使如此,若是没有后来的机缘,他大概也不会追求雪穗。他知道有好几个社友都被她拒绝了,以为自己也只有吃闭门羹的份儿。
然而,一次雪穗主动对他说,有一个舞步她怎么也学不会,希望他能教她。对诚而言,这可谓天赐良机。他以一对一特训的名目,成功取得与众人的偶像独处的机会。
在他们一再单独练习的过程中,诚感觉到,雪穗对自己的印象也不差。有一天,他下定决心找她约会。
雪穗定定凝视着诚,这样回答:“你要带我去哪里?”
诚强忍心头的狂喜,回答:“你喜欢的任何地方。”
他们去看了音乐剧,在意大利餐厅用餐。然后,他送她回家。
接下来四年多的时间,他们两人一直都在一起。
诚认为,如果那时她没有主动请他教舞,他们多半不会展开交往。因为翌年他将毕业,此后想必也不会再见面。一想到这里,他真是抓住了唯一的机会。
同时,另一位女社员退社,也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微妙的影响。事实上,诚也注意到另一位新社员。当时他视雪穗为高不可攀的对象,曾考虑过追求那位女孩。那个名叫川岛江利子的社员,虽然不像雪穗般美丽出众,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似乎和她在一起便能安心。然而,川岛江利子不久便突然退出社交舞社,与她非常亲近的雪穗也说不清她退社的真正原因。
如果江利子没有退社,诚对她展开追求,会有什么结果呢?他想,即使遭到拒绝,事后也不会转而追求雪穗。这样情况便完全不同。至少,他不可能在两星期后,于东京都内的酒店与雪穗结婚。人的命运真是难以预料啊,他不由得发此感慨。
“哎,你明明有钥匙,怎么还按对讲机?”诚问正在打扫厨房流理台的雪穗。
“因为不能擅自进来呀。”她手也不停地回答。
“为什么?就是要让你进来才给你钥匙。”
“可是,毕竟还没有举行婚礼。”
“何必在乎这些。”
听到这里,赖子插了进来:“这就是为婚前婚后划清界限呀!”说着,对两个星期后即将成为媳妇的女孩微笑。雪穗也对两个星期后即将成为婆婆的女人点头致意。
诚叹了口气,视线回到窗外。母亲似乎从第一次见到雪穗便喜欢上她了。或许是命运的线将自己与唐泽雪穗绑在一起,而且,也许只要顺着这条线走,一切都会很顺利。但是……
现在却有另一个女孩的脸孔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即使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每每一回过神,却发现想的都是她。诚摇摇头,一种类似焦躁的情绪支配着他的心神。
几分钟后,家具行的卡车到了。
4
翌日晚上七点,高宫诚来到新宿车站大楼的某家咖啡馆。
邻桌两个操关西口音的男子正大声谈论棒球,话题当然是阪神老虎队。这支一直处于低迷状态的球队今年却让所有专家跌破眼镜,优胜竟已唾手可得。这难能可贵的佳话似乎大大地鼓舞了关西人。在诚的公司,向来不敢声张自己是阪神球迷的部长突然成立临时球迷俱乐部,几乎每天下班都去喝酒狂欢。这股热潮短期内势必不会消退,使身为巨人队球迷的诚感到不胜其烦。
但关西口音倒是令人怀念。他的母校永明大学位于大阪,大学四年,他都独自住在位于千里的公寓。他喝了两口咖啡,等待的人出现了。穿着灰色西装的身影潇洒利落,十足一个职场精英。
“再过两个星期就要告别单身,心境如何啊?”筱冢一成不怀好意地笑着,坐在对面的位子上。女服务生过来招呼,他点了意式咖啡。
“不好意思,突然把你叫出来。”诚说。
“没关系,星期一比较闲。”筱冢跷起修长的腿。
他俩念同一所大学,也双双参加社交舞社。筱冢是社长,诚是副社长。想学社交舞的大学生家境多半颇为富裕。筱冢出身豪门,伯父是大制药公司的老板,老家在神户。他现在来到东京,在该公司的业务部任职。
“你应该比我更忙吧?有很多事情要准备。”筱冢说。
“是啊,昨天家具和电器送到公寓。我准备今晚自己先过去住。”
“这么说,你的新居差不多就绪了。就只差新娘喽。”
“她的东西下星期六就会搬进去。”
“啊,时候终于到了。”
“是啊。”诚移开视线,把咖啡杯端到嘴边。筱冢的笑容显得那么耀眼。
“你要找我谈什么?昨天听你在电话上说的好像很严重,我有点担心。”
“嗯……”
昨晚诚回家之后打电话给筱冢。可能因为他说有事不方便在电话里谈,筱冢才会担心。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该不会现在才说你舍不得单身生活吧?”说着,筱冢笑了。
他在开玩笑。但是,此刻的诚,却连说几句俏皮话来配合这个笑话的心情都没有。就某种角度而言,这个笑话的确一语中的。
筱冢似乎从诚的表情看出端倪,他蹙起眉头,把上半身凑过来:“哎,高宫……”
这时,女服务生送来了咖啡。筱冢身体稍稍抽离桌子,眼睛却紧盯着诚不放。
女服务生一离开,筱冢也不碰咖啡杯,再度问道:“你在开玩笑,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