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和那个人打架输了?」
「不,不是的,不是打架,是拳击的对打训练。」
「你还在练拳击?」
「嗯。」我颔首,口腔里一阵苦涩:「不过,昨天辞掉了。」
「那样最好,你并不适合那种运动。」
「谁知道。」
「练习就被打成这样?」
「比那还要糟糕呢!我被击倒。」
「不过,伤痕累累的男孩子很不错。」姊姊说着,亲了我一下。
即使只是轻轻碰触,伤口裂开处仍旧感到刺痛。
「痛死了!不要再碰啦。」
「小气鬼。」
「真的很痛耶!」
之后,我又喝了一杯牛奶,然后说明昨夜和奈绪子的父亲喝酒的情形。我不知道别的家庭家人的相处状况如何,但是我们姊弟俩经常会谈到许多事情,这是因为我们都是不拘小节的个性,所以不会有什么家族内斗。
「快乐吗?」姊姊问。
我点头:「还算不错。感觉上奈绪子的父亲是个平易近人的中年人,对于我的头发,也完全没有厌恶的样于。」
「可能是当着你面前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吧!」
姊姊的话没错,尽管奈绪子的父亲是轻松地与我闲聊,但可能内心却叨念不已。本来,这样的头发和脸孔就不可能予人好印象!可恶,见面的时机真的不对。我一面这样想着,一面走向厨房,打算找看看有什么吃的东西时,姊姊叫住我了。
「你就是这种时候最要不得了。」
「嗯,大概吧!」
「当时,你的突破实在了不起,我真的很高兴有这样的弟弟。尤其闪过守门员的时候,我甚至认为比卡连还了不起,可是,接下来的射门……」
我慌忙逃进厨房。
没错,好不容易接获山崎学长的传球,我只要踢入球门就行,但是我却失手了,用力一踢,球越过球门上空。
的确,我总是在紧要关头无法稳定。
※
话虽如此,偶而也会有顺利的时候。只不过,靠的是他人的帮忙,所以,我的成功是在偶然情况下;而且「成功」最后都献给别人,好似为别人所做。譬如:替加地和奈绪子制造机会。
我和加地在校庆前彼此帮忙后,并不想就这样回家,于是相互闲聊,为一些粗俗的小事情笑闹。
在自动贩卖机买果汁的时候,完全着迷于加地所布置的教室的我,怀着感激的念头,说道:
「我请客。」
可是,加地却说:「不,我请客。」
其实谁请客都一样,可是我们却为了谁要出钱而争执不休,「我请」,「不,让我请」,好像两个酒鬼一样地争相请客。虽然不过是一百二十圆的果汁,但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却有着更昂贵的价值。结果,我还是输给加地了,他请我暍气泡果汁。
加地这家伙总是言出必行,明明只是艺文社团的成员,意志却非常坚定,我如果有他那样强烈的意志,那次绝对可以射进球门吧!
「拿去。」加地得意地点头,递给我罐装果汁。
我们讨论要到哪里喝,最后决定去观赏真正的星星,于是走向屋顶。夜晚的学校屋顶,非常静谧,只有竖立水塔顶上的天线,时而在风中发出呼啸声。
我们靠着铁丝网暍着果汁。夜晚的空气中,加地斜倒着果汁罐的样子,有点神秘。在平常和壮硕伙伴一起玩惯的我眼里,加地就像枯树般瘦弱,与女生没有两样,可是讲话和动作却比我还更男性化。没错,加地散发出一种奇妙的存在感,是不想接近任何人呢?抑或是只想待在自己的世界?
高中生可以说还是男孩。不,现在的我同样也是男孩,可是与高中时代比起,那时的我更是小男孩。与朋友的来往、学长们的关系,总会有一些界线不明的地方,不是因为过度期待而遭到背叛,就是自己背叛别人。也因为这样,内心经常受到伤害。
可是,加地却不一样,他知道自己的重要。所谓的人类,首先必须记得用自己的双脚站立,也必须了解自己是孤单的,之后,才能够与别人互相帮助、恋爱、弥补。这些我在十七岁时并不了解的事情,加地当时就已经了解。也因此,我对加地另眼相看,我知道他比谁都更为特别。
即使加地的身材比我瘦小,握力也只有三十五公斤,在校际运动会跑最后一名,我都不会讥笑他,不,是没有办法讥笑他。
没错,的确是这样。那家伙其实是跑在我前头,把我甩得远远的。现在回想起来,我清楚地明白那个十七岁的夜晚,我已经远远落后他好几圈。
我对加地抱怨社团里令人厌恶的学长,他毫不以为意地说:「那就狠狠揍他一顿。」
我叹息说道:「你不了解体育性社团,我如果这么做,一定会被唾弃,也没有办法继续待在社团里。」
「有什么关系,不能待就算了,反正只是踢足球。不能够踢正式的足球也无所谓,还可以踢草地足球。」
「没有你讲得那么简单!被排挤是很痛苦的。」
「是吗?我倒是觉得无法独自一个人活下去才更可怕。」加地的长发在夜风中飘动。
「哦,怎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