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对于只是弱小足球社团的我们来说,绝对是最佳表演舞台,虽然对手有两位是职业队的准球员,我们不敢妄想获胜,却也没有轻易认输的打算。
「各位,很难得能够碰上这么强的对手呢——值得好好考验自己的实力。」这一战对于现役球员的山崎学长而言,可能是最后一次上场,所以他在开赛前大声鼓励所有球员。
但是,实力的差距绝对是骗不了人!开赛笛声吹响后,才七分钟,对手就得分了。山崎学长顶球输给对方,球被从球门右角攻人,而我们的守门员一步也动弹不了。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等级不同吧!无论是踢球、传球速度、战略或战术,都有着一大截差距。
上半场被攻进两球几乎就已经决定比赛的胜负。尽管我们拚命反攻,对方的防御却是轻松悠闲;进攻时,球总是在我们的球门前绕来绕去,我们很难回踢过半场。
尽管弟弟在场,姊姊却坐在对方球门后面观看比赛,而且当对方的英俊前锋踢进第三球的时候,她还鼓掌大叫。看到姊姊的花痴样,让对于输球而显得沮丧的我,更是完全像泄气的皮球。
——畜牲,太可恶了。
为对方球队得分而狂喜的姊姊、敌军的英俊前锋、踢进第三分仍旧自以为是的对手……这一切都让我忍不住想哭。抬头,头上是美丽的蓝天,我们的声音完全被那蓝色吸收了。
这是山崎学长他们最后的一场比赛,也就是说比赛结束的瞬间,他们就等于退休。所以就算对方是足球名校,我也希望能够完成一场精采的比赛。
可能是这样的心情刺激了我们吧?下半场二十分钟过后,比赛的气氛稍稍有了变化。虽然很明显是对方放松攻势,不过我们总算也能够将球控制在脚下,也射出几颗没有进球门的球,山崎学长也开始可以箝制住对方速度减慢的英俊前锋。
即使这样,我们的球队还是无法攻破对方的球门,依旧维持三分的差距,进入下半场最后的时间。在剧烈的碰撞中,山崎学长从对方英俊前锋的脚下抢到球的瞬间,在没有教练的指使下,也没有人与我抢球的情况下,我全速向前跑。
当时的我却很清楚原因何在。那是因为,球来了!
我冲过对方犹未了解状况的侧翼身旁,拚命向前跑。后方响起「砰」地踢球声。我一抬头,只见漂宛旋转时球就在我头顶上。确认出球的位置的瞬间,我几乎快哭出来,因为,球传得稍微过远了。
——山崎学长,这样我无法接到呀!
我传球和接球的动作虽然笨拙,脚程却够快,所以才担任侧翼。即使这样,球还是飞太远,连我都不太可能追上。当然,我还是继续跑,绝对不放弃,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追不上。
就在此时,我听到一个声音。
「巧,快跑!」是姊姊的声音。
摇晃的视界边缘映人的瘦小身影,是不知何时移动至中间看台的姊姊。
姊姊双手搭在嘴边,叫着:「快跑,巧!」
我双腿用力地向前跑,忍住几乎窒息的痛苦。球掉下来了,在四十码线旁边弹跳,似乎很容易就可越过四十码线。我怎么想都认为绝对冲下到,但我还是继续前冲。
接下来的一切我迄今仍旧记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腿大幅伸展,简直就像在空中飞行,又像FC东京队的石川直宏与AC米兰队的卡富在滑地后,球正好在我脚下。那是一球连自己都大吃一惊的控球。
那最后的一步到底是如何伸展,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不明白……可是我做到了,伸出脚……
在完全掌控球的我面前是一片无人的球场,我已经攻破敌人的防御线。我迅速站起,朝向球门盘球。敌人的守门员慌忙朝着后卫大叫:「回来,赶快回防!」
但是,可能来得及吗?我对自己脚程很有自信,也确定自己的速度更快。而守门员好像也有所觉悟,摆出蹲姿,冲出十二码区。
——好,现在是一对一了,只要闪过对方,把球送进球门就行。
此时,我的脑中响起山崎学长在开赛前的声音:「喂,各位。难得能碰上这么强的对手呢!值得好好考验自己的实力。」
啊,没错,的确是值得好好考验自己的实力。这一球是山崎学长撞翻那英俊前锋夺来的!上半场结束后,山崎学长的球衣就已经破破烂烂了,是被英俊前锋多次甩开时跌倒造成的。
我绝对要把球送进球门。
坦白说,没有比一对一更困难的状况了,就算是职业球员,照样也会踢偏,何况,挡在我前面的是传闻中即将加入职业队的守门员,属于国家级的选手。相对的,我只不过是一支弱小球队的侧翼。可是,我毫不畏缩,决心一定要进球。
和守门员的距离缩短了,三公尺、两公尺,那一瞬间,守门员忍耐不住地慌忙扑上来。完全是我意料中的动作,我用脚趾头吊高球,身体也同时跳起,球与我成为一体,飞过守门员头上。
前面只剩下无人的球门,可以清楚看见球门框之间的空洞空间,我毫不犹豫地朝向球门踢出。
我正沉浸在回忆当时射门的感触中,姊姊却若无其事地开口:「四号的脸孔长得好像猩猩。」
她说的是山崎学长。
「嗯,非常像。」
「比赛结束后,他扛着那张脸大哭,脱下球衣乱跳,胸口长着胸毛呢!太可怕了,日本人竟然长胸毛,让我都觉得有点呕心了。」
姊姊的话相当难听。我想起山崎学长的脸孔,看来,他想谈成恋爱的机率,远比我们球队获得全国冠军还低多了。
「我总觉得不能凭胸毛来判断人格。」我抗议。
但是,姊姊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