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出搜寻记忆的表情,将折起的报纸丢进杂志架。思绪也从坐在伦迪尼姆宝座上的女孩,移转到皇帝所交付的使命。
「曼彻斯特伯爵……我们的意见,对方能虚心接受吗?根据祖母给我的资料,对方和历任阿尔比恩女王关系都很深厚。」
「没什么是说得准的。这一千年来,『外面』的长生种毕竟活得很孤立,从生活到思考模式都和帝国贵族不同,可以说是形形色色……有人像昨天来访的但泽的马提德,对我们的警告虚心接纳,也有人像波西米亚的华格纳男爵,完全当作耳边风。」
「嗯,波西米亚那边真是伤脑筋。那个老人居然误以为我们是教廷的手下……」
回想到三周之前,自己被孤单活了数百年,已经变成偏执狂的老长生种赶出门的记忆,以恩愁眉苦脸起来。不过相较于这回的任务,已经算是多了几分幸运。之前那七件访问就只感受到徒劳与自身的无力,相较之下,只要访问地点还有人在就算是不错了。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希望岛上的同胞都能平安没事……」
少年贵族一脸愁容地望向船窗。雾气笼罩,天亮前的海面整片都是白色。为了避免和他船相撞而鸣起的雾笛声听起来如此哀愁,让他叹气低语:
「之前拜访了十三户,顺利见到面的就只有五件……希望别像行踪不明的七户三十名那样才好。」
「那些失去消息的,我不认为都是因为那个原因,只是……」
或许是受到以恩的忧愁感染吧』哈尔教出声附和,表情铁定也不明朗。
那个原因——对目前的帝国可是十分严重的问题,和这回帝剑御持官以恩·法透纳所受到的敕命有密切相关的成串事件,对身为短生种的他同样具有深刻意义。哈尔教用恳切的口吻表达个人的意见:
「在七户当中,也有基于其他原因而失去消息的。不过十二户里头就有七户失踪,就统计学而言总是不自然。在我们帝国连续发生了那些事件,叫人怀疑是不是连『外面』也跟著出现了类似案例?」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可恶!问题是,究竟是哪里来的谁干的!?究竟是谁,为了什么目的,绑架了这么多的贵族!?」
那个原因——从上个月开始在帝国频频发生的连续贵族失踪事件,光数目就累积到整整七件。
不论是哪个案例,一律是由士民到短生种全数被杀,找不到半个目击者。其中只有长生种贵族是突然间消失。失踪的人至今还没找到任何一个。就连一具尸体、一根手指都没找到——简直就像他们原本就不存在。
「失踪的同胞,除了身为长生种之外并没有其他共同点。不过这世上有哪种生物居然可以绑架长生种,而且还是复数的同胞?」
以恩望向白雾弥漫的窗外,一个人自言自语。他对发生在同胞身上的事做出各种揣测,在脑中描绘凶手的长相。
「不论是长生种还是短生种,都不可能用一般方式来绑架数十名贵族。要是真有犯人,那就是复数的……」
「——咦,这是什么声音?」
就在以恩狠狠瞪著天空的时候,哈尔教回头望著门口。
门那边传来了巨大的声响。类似人在地板上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不过这间一等船室的外头并非直接通向走廊,而是通往五位随从的卧房。问题是为了配合「外面」的生活习惯,除了哈尔教之外,其他随扈士民应该早巳就寝。
「小少爷,请容我暂时告退……赛林、杰瑞玛、马可斯,你们还醒著啊?」
哈尔教对少年行了一礼,然后把门打开,对时间这么晚了还在吵闹的部下们出声斥喝:
「米罗、迦那,明天要早起啊。现在赶紧休息……你…你…你是什么人!?」
就在这一瞬间,正要斥责部下的老人声音为之一变。同一时间,门的那边飘来了一股铁锈的气味——在以恩闻到血腥味,从长椅上起身的时候,老人的声音已经转为高亢的悲鸣。
「你…你究竟是——呜啊!」
「哈…哈尔教!?」
就在以恩移转目光的瞬间,老当益壮的随扈士民身躯飞向空中。他飞也似地从门口被抛往室内方向,然后撞上墙壁。
老人的身躯无力地瘫软在地,以恩却无法撑住他——不,应该是没有空档撑住他。
「这…这家伙是哪来的!?」
从门的另一端,陷入黑暗的仆人房里涌出的是惊人的血腥味。不过以恩之所以瞪大眼睛,并不是为了地上的成片血海。有个不祥的人影遮住了这幕光景——像修道士般帽子压得低低的白衣人影就站在门口。
「混帐东西,你是什么人!」
那抹人影——应该是男性的手中正握著从手肘位置直接扯断的人类手臂,以恩瞪著这一幕高声大叫。纤细的指尖冒出钩爪,对不速之客斥喝:
「这里可是孟斐斯伯爵以恩·法透纳的寝室,你还敢来撒野!快回答!」
「…………」
不过少年的盘问还没结束,对方就已展开了下一波行动。
粗壮的手臂从松垮的袖口伸出,猛然开始突击。就在以恩看出肌肉纠结的健壮手臂白得吓人的时候,对方已经逼近到了眼前。
「啧!」
正常的闪避方式来不及——以恩一个咋舌,转往「加速」状态。趁著异常兴奋的神经系统将时间加以压缩的时候,快速绕到敌人的背后。
(要杀他是很简单,不过……)
从毫无防备的背后将他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