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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这个混蛋……路易到底告诉了你什么事情?”
“其实什么也没有……我只不过是稍微推理了一下而已。这么说来,莫非真的是这样的吗?”“操偶师”的手指尖在微微地颤抖着,那是因为他正在将肉眼无法看见的“丝”放到空气中。同时,他故意在脸上显露出了恶作剧般的表情。他抬了抬下巴,指指在自己身旁仍然在面无表情地嘀咕着什么的女子。
“刚才我听了你和博士的对话,觉得有点奇怪啊!你不是说她是因为‘刹车失灵,在拐弯发生事故’的吗?但是,在我读的报纸上面,事故原因可写的是由于开车人打瞌睡而造成的事故啊!也就是说,没有任何人知道事故是因为刹车故障引起的。如果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话,那个人肯定就是造成了这个事件的元凶……中校……看来杀掉她的就是你吧!?”
“不是的!那真的是一件不幸的意外事故!”
面对着冷静地微笑着指出了自己的罪过的年轻人,克劳德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反驳着。他那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剧烈地颤抖着,但是他仍然拼命地大喊道:
“我想要杀的人其实是路易才对!那个家伙依靠自己的地位,将
弗朗索瓦丝从我的手里夺走……但是,他们结婚之后,他对妻子就再也不管不顾了!……这个混蛋!”
“可惜,十分不幸的是,被你设计的事故所伤害的人,并不是杜普雷博士,而是他的妻子……”
年轻人这样说着,又充满感慨地摇了摇头。他现在正悠闲地舔着嘴唇,似乎并不太关心自己那危在旦夕的性命,而是对眼前上演的这场复仇剧表现出了更大的兴趣。
“你不但没能将自己的恋人从不幸的婚姻中解救出来,反而不小心将她的性命夺走了,对吧,加纳中校?”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没有杀掉她!那只是一个不幸的事故而已!……而且,还有,弗朗索瓦丝不是好好地活在那里吗?”
克劳德的声音虽然因为激动而不断颤抖着,但是他的枪口却无比准确地瞄准了“操偶师”的前额。他激动地摇着自己的那张刀疤脸,大声喊着:
“快点,你这个小鬼,把她交给我!只要她安全的话,我就会保证你一条性命!”
“只要她安全的话?啊,这恐怕有点不太现实吧?”
“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不是很明白吗?因为她现在已经……死掉了,不是吗?”
“操偶师”的话音刚落,他便将手放在了女子的外套上面,猛地向下一扯。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女子的大衣被撕裂了——克劳德看到了从下面露出来的一切,他那有着刀疤的脸突然大大地歪曲了:
“这……这到底……这到底是什么?”
“的确,杜普雷博士似乎的确是一名天才……因为居然能够使死人真正地复活过来。”
在充满了大量冷却剂而非常沉重的外套下面,是女子那白色的肉体,以及缝合在上面的形状复杂的电线和管道,另外还有些用途不明的机械零件。“操偶师”望着这些东西,不禁露出了恶作剧般的微笑。在女子那被切掉的左侧乳房下面,有一个充满了绿色液体的玻璃瓶,她的心脏正在那里面不停地跳动着。另外,她那断裂的颈椎和脊椎上被植入了无数的电极——“操偶师”仔细地观察着这一切,随后用同情的口吻对眼前那名看上去正在感到恶心的刀疤脸男人说道:
“而且,杜普雷博士对她的爱似乎是十分真挚的。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一心只想着能够将她的生命拯救回来……当然,他的妻子似乎并不像她的丈夫那样想让自己重返人间啊……”
〈杀了我吧……〉
由于在血管中流动着的防腐剂的缘故,女子的嘴唇总是青紫色的。现在,她又在缓慢地张开着那两片嘴唇,慢慢地重复着简单的文字。她那空虚地望着前方、一眨也不眨的双眼如同暗黑的镜子一般映照出了克劳德那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庞。
〈好冷啊……这里……好冷……求求你们了……杀了我……谁都可以……杀了我吧……〉
“为什么会这样……”
克劳德望着眼前这个呆然地重复着同样话语的女性,仿佛感到了一些若有所失,他进入了短时间的僵直状态,什么也说不出来,手中握着的枪身也在剧烈地颤抖着,现在,这个人似乎已经忘记了眼前的“操偶师”的存在。
“……唔!可恶——!”
如同野兽咆哮一般的怒吼声,与沉重的枪声同时响了起来。无数的子弹穿透了那个活死人的身体,与此同时,被从身体上击落下来的头颅也重重地撞在了墙壁上面,发出了粘腻的声音。
〈终于……可以死了……终于……〉
“弗朗索瓦丝……”
在甲板上面滚动的头颅发出的声音渐渐地越变越小,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克劳德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几十岁,一动也不动。声音最后终于消失了,克劳德的脸色变得如同死人一般,低声自语道:
“不管谁怎么说,我都是爱她的。我不想让她落到任何人手里……特别是路易这种人……与其将她交给这种人……还不如这样来的痛快……”
“哇!真是令人敬佩的气概啊!……不过,不管怎么想都可以,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的自由的。”
当男人全身脱力地木然站在那里时,“操偶师”只是狡黠地瞥了对方一眼,随后便若无其事地转过了身去。虽然在最后的最后稍微享受了一点点的乐趣,但是这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太足够。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准备离开刚才那场惨剧发生的现场。
“站住!……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