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一个充满了讽刺,同时还令人感觉到明显的恶意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中年男子表情慌张地扭过了头去,这时,一只手已经从他的背后伸了出来,将他手里小型手枪夺了过去。
“哎呀,路易。咱们自从弗朗索瓦丝的生日舞会以来就从来没有见过面了吧?……找得我好辛苦啊!”
那名脸上留着一道刀疤,看上去十分精悍的男子这样低声说道,随后,在他背后站着的男子们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武器。
III
“真是让人头疼呀,路易……我军的军事机密居然被你擅自带到了国外……”
“克……克劳德·加纳中校……!”
看到了刀疤脸的男人,以及他背后那些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这边的武装者们,杜普雷的脸色变得如同纸一般苍白。他艰难地张开了薄薄的嘴唇,低声喘息着。
“追兵果然是你,克劳德……”
“报告中校!”
这时,一名大个子男子跑了过来,向那名叫做克劳德的刀疤脸男人报告道。这名男子似乎就是刚才在甲板上向那对母子大声喊叫的男人。
“我们已经完成了动力室的炸药安装工作!”
“辛苦了,队长。那么,立刻与飞船取得联络,把这个庞然大物装进船舱。完成这项任务之后,咱们也一起撤退!”
“是!明白!”
“在动力室安装炸药……哼,他们要消灭证据吗?”
看着大个子男子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军礼,转身离开之后,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的人,并不是那名刀疤脸的男子。而是从刚才起一直乖乖地高举着双手的“魔术师”。他现在的表情就如同一名陷入了沉思的科学家一般,口中低声说道。
“难道你们要将这条船,连同上面的一百多名乘务人员和乘客都炸上天吗?真是大胆的举动啊!……对于你们法兰克军来说,难道这个试制品就真的有那么大的价值吗?”
“……你说什么?”
这次,轮到那名刀疤脸的男子发出短暂的叹息声了。同时,他背后的那些部下全部变得脸色铁青。但是刀疤脸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克制,随后将锐利的视线射向了仿佛表示钦佩一般摇着头的黑发绅士那边。
“你这个家伙,到底想说什么?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东西?”
“其实我并不知道什么东西。只不过是从已知的情报中根据逻辑推理得到了一个结论而已……你们这些人并不是海盗。你们是法兰克陆军,而且还是接受过先遣作战训练的特种部队,对吧?你们的目的是为了夺回这辆试制型战车,以及逮捕杜普雷博士,对吗?”
“魔术师”的回答虽然彬彬有礼,面对着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敌意,却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
“而且,对于你们为什么要伪装成海盗的问题,我也顺便进行了一下推测。这艘‘独身者之骄傲’是阿尔比恩的船只。而且,这里已经是日耳曼的领海了。就算你们是为了回收自己国家的军事机密,但是法兰克当局也没有强行让这艘船停止航行接受临时检查的权限。所以,你们才伪装成了海盗……我说得对吗?”
“没错。”
刀疤脸的男人——克劳德略显钦佩地用鼻子哼了一声。他一边走到黑发的“魔术师”身边,一边用亲切的表情向对方露出了微笑。
“但是,非常遗憾。我们本想尽可能避免对个别的民间人士造成伤害的……”
接下来,一声沉闷的枪声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一个沉重的物体倒地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魔术师”的前额上被子弹打穿了一个小洞,他的身体就如同突然被切断了电源的机器人一般轰然倒在了地上,脑髓和血浆溅到了旁边的墙壁上,接着,又在地板上扩散开来。
“哇……哇!克……克劳德……你……”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路易。”
杜普雷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惨剧,不禁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晕眩。这一切都被刀疤脸的男人看在眼里,他表情沉郁地继续说道:
“如果我们的真实身份被世人所知道的话,我国将会受到十分严重的打击。所以在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之前,我们必须将问题解决掉才行。”
“……哼!‘魔术师’,你这家伙还是那么狡猾!”
躺倒在地板上的尸体旁边,红色的液体在迅速地扩散。“操偶师”用苦恼的眼神望了望倒在血泊之中,不时地微微痉挛着的尸体,不由得撅起了嘴唇。
“每次都是这样,当事情变得有趣起来的时候,总要将所有麻烦的事情都推给我,然后自己躲到一边去隔岸观火……这个人的性格可真是不敢恭维啊!”
“对了,中校,这个小鬼要怎么处置呢?”
正当年轻人不满地发着牢骚的时候,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背后。刚才那个大汉将霰弹枪的枪口顶在了“操偶师”的心脏部位,向上司请示着命令。
“这个家伙看上去似乎是电脑工程师,而且他并没有什么武装。我们要不要将他关押起来,然后加以审问呢?”
“我们不需要俘虏。”
刀疤脸的男人的回答非常简短。他望了望年轻人,又望了望大开着的集装箱,然后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你将他处理掉吧,队长,不要留下一个目击者。”
“哎呀呀,我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操偶师”这样自言自语地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但是,他的眼睛里浮现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