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M V 鸟笼 第三章 Radio Head

是在开车的时候遇上了意外事故吧?……听说是由于刹车的故障之类的原因……我对此表示深切的哀悼。”

  “魔术师”非常殷勤地向对方表示着自己的悼意。他陈述悼词时的那种必恭必敬的表情实在是惟妙惟肖,严肃得甚至令人感动。假如在谁的结婚仪式上让他用现在的这种语气念上一段祝词的话,恐怕伴奏者一定会用安魂曲代替结婚进行曲的——在旁边恶毒地胡思乱想着的“操偶师”,露出一副无聊的表情转过了身。

  “——那么,我要先去休息了,艾萨克。”

  他这样轻声说了一句,便准备转身离开。在他的背后,他的同行者仍然在殷勤地向老博士敬献着美酒“否定的灵魂”(注:Mephistopheles《浮士德》中魔鬼名)。

  这个“魔术师”恐怕又在策划什么可怕的阴谋吧,至少不会是一件好事情。总而言之,与自己这样明智的人没有任何关系。“操偶师”决定最后再用讽刺的话语刺激对方一下,然后便回屋子里去睡觉。

  “你可不要喝得太多啊!还有,要是你喝醉了的话,可不要迷路闯进别的客人的房间啊,‘哥哥’!”

  即使这样,他还是感到很无聊。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无聊了。

  欢快的笑声从“操偶师”的背后传了过来,他对此置若罔闻,独自一人走出了小小的酒吧。

  I

  “操偶师”最开始注意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是在他来到连接酒吧所在的前部区域以及卧房所在的后部区域的那片散步用甲板区的中间的时候。

  “……嗯?”

  伴随着卷起雪花的海风,一个细胞的声音似乎传了过来。“操偶师”不禁停住了脚步。他抬起头来,望着黑暗夜晚下的大海,随后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刚才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确听到了仿佛呜咽般的声音。也许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但是,在周围并没有一个人影。

  “操偶师”抬起了他那尖尖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闭上了眼睛。他屏住了呼吸,开始搜索黑暗中存在着的人的气息。海风夹杂着浓重的咸味,充满怜爱地吹过了美貌的青年的脸庞,波涛在不断地拍打着船舷,似乎长眠在海底的死者们正在呼唤着生者们一般。——但是,只有这些声音,如此三更半夜,甲板上根本没有一个人。

  “难道是我听错了……?”

  也许这是自己的错觉。不,肯定是刚才在酒吧里的时候中了“魔术师”所放出来的瘴气。的确有可能这样。不管是多么正直的人,只要在那个邪恶的存在旁边待太久了……

  〈请……我吧。〉

  “嗯?”

  听到了混杂在夜风之中的声音,“操偶师”立即张开了眼睛。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滑过了视线的一端。这影子细微而摇曳,令人想到一股迷茫的雾气。

  然而,当“操偶师”的视线扫过那里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了。只有夜风仍然在悲伤地呜咽着,吹过了深夜的寒冷甲板。

  “……哎呀,到底是什么东西?”

  年轻人这样嘀咕道。他将嘴唇微微地撅了起来,露出了找到玩具般的表情。现在他正感到百无聊赖,这倒是一个可以进行消遣的好方法。于是,他向前走去。在空无一人的甲板的一侧,并排排列着几条救生艇,它们被电线固定在了船舷上。救生艇的一侧,有一个通往甲板下面的船员专用的小楼梯。“操偶师”沿着楼梯向下走了两三个台阶。由于楼梯上面没有照明,所以他的眼前完全是一片黑暗,下面的情况也根本无法看见。但是,美貌的年轻人却丝毫没有感到恐惧,仍然向下迈出了脚步。

  对于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可以称得上恐怖的东西只有两个——一个是“无聊”,另一个就是“塔”。年轻人那薄薄的嘴唇的一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的身体也慢慢地融化到了黑暗之中。在台阶的尽头附近,他的手终于碰到了一面墙壁,随后他摸索到了照明的电源,打开了灯。

  “咦……这里难道是船舱吗?”

  在无助地闪耀着的冷光灯的光线下,“操偶师”望着这片用钢铁围成的冰冷空间,不禁歪了一下脑袋。

  正确地说,这里应该算是船舱的一部分。一个一边大约有五米左右的特大集装箱将这个空间的一半左右都填满了,在它的一旁,几个木箱如同墓碑一般胡乱地躺在地上。再加上冷光灯发出的苍白光芒,使得眼前的这片景色看上去十分阴冷,不禁让人打了一个寒颤。

  “当然,这里不会有人的……”

  “操偶师”从嘴里吐出了一口白气,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个空间之中连暖气都没有,简直就像是医院的太平间一般既寒冷又干燥。同时,还有绝对的静寂——没有任何气息表明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正隐藏在这种地方。

  “真是没有意思。既然你既不是幽灵,又不是幻觉,那至少也应该拿出一点有个性的东西让我看看吧……”

  年轻人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失望的叹息,随后转过了身去。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他到宁可到酒吧去嘲弄“魔术师”。虽然他并不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对手,但是只要你跟他多说一些话的话,他一定会回答你的。比起这个连究竟存在与否都搞不清楚的死者的幻影来,还是那个家伙更有些捉弄的价值。

  “请你,杀了我吧!”

  “——啊?!”

  虽然这从身旁传来的声音听上去非常飘渺,但是“操偶师”的鼓膜的的确确发生了震动。

  “操偶师”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随后他的视线无比确切地捕捉到了正伫立在木箱之间的那个白色的人影——她那满头的金发似乎从来没有梳理过一般凌乱地垂了下来,一直拖到了地板上,而那双眼睛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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