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不过,我们还是奉劝您将明天早上的晋见延期到以后进行为好。”
中年绅士再次将烟斗衔在嘴里,深深地点了点头。但是,对象却并不是波列斯拉夫。现在,他的视线正望向在波列斯拉夫身边一直保持沉默的第四个人。中年绅士用略带殷勤的语气继续向对方说明道:
“要解决这种事件的话,一般都会相当耗费时间的,公爵阁下,我看晋见仪式要不要延期到将小姐殿下救出来之后进行?”
“……不,那样的话会很麻烦的。”
听到中年绅士的忠告,那名三十多岁的男子——波西米亚公爵奥特卡尔安静地摇了摇头。他用双手托住那张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成许多的脸,用充满了禁欲色彩的目光望着两名来客。
“这次的晋见,目的主要是对教皇陛下在去年的内乱中对我们的帮助表示深深的谢意,可以说是一件十分重要的公务。所以我决不允许由于私人的事情而改变整个计划……我感谢你们国务院对我们的关怀,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们能够按期举行晋见仪式。”
“可是,阁下,这是不是——”
听到了波西米亚公爵的话,比较年轻的神父不禁皱了皱眉头。现在,他的女儿正面临生死考验,作父亲的却毫不犹豫地优先选择了公务。想到这里,神父不禁露出了愤愤不平的眼神。但是,他刚要将自己的话继续下去,却被中年绅士的平静声音抢先打断了。
“不,我们已经明白了,波西米亚公爵。”
绅士拿起手杖,优雅地向对方点了点头,看来是准备离开了。他悠然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低头望着公爵和公爵的弟弟,再度补充说:
“既然阁下已经决定如此,那么明天的晋见就按照预定计划进行。至于事件的解决——救出小姐这件事情——将同时进行。您看这样可以吗?”
“拜托您一定要帮我们这个忙。”
奥特卡尔也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仍然用沉着坚毅的表情向对方点了点头。不愧是一国之君,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能够保持如此冷静。从他身上丝毫看不出一贯女儿被绑架了的父亲应有的焦急感情。不,也许它根本就没有感到过焦急。——他那冷漠的神情甚至让人产生这样的疑问。
奥特卡尔接着对客人说道:
“我作为一国之主,决不能将公务等闲置之。我女儿——莉布谢的事,希望国务院能为我们设法解决,拜托了。”
“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将小姐救出来的。”
也不知中年绅士的这种自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在他向对方保证的时候,话语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随后优雅地转过身去。年轻神父跟着他一同向门外走去。奥特卡尔也跟上去将客人们送出房间: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在明天晋见之前,我想要递交一份贡品的目录,不知应该交付给哪边比较好呢?”
“这应该是官邸管理室得管辖范围。不过,如果现在您就能拿出一份目录的话,我们也可以帮您提交上去……”
三个人一边进行着事务性的谈话,一边走出门外,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另一方面,独自被留在房间里面的那个人望着门的那边,轻轻地咂了咂舌头。
“……哥哥这个人还是那么无情啊!”
波列斯拉夫吐了口烟,轻笑了一声,这笑声既不像是嘲笑,也不像是苦笑。
他的哥哥投身于政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去年,他的妻子生病倒下,但即使这样,他也整天忙于公务,根本无暇去照看她。结果,妻子死的时候,甚至都不在身边。波列斯拉夫本以为,如果哥哥的女儿被人掠走的话,作为父亲的他一定会感到惊慌失措,事实上他却仍然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当然,对于波列斯拉夫来说,哥哥毫不关心自己女儿的安危,这件事情反而对自己有利。所以他也没什么理由发牢骚了。
“……在吗,特里扎?”(我这个版本倒译成特雷莎的说,我的天,不同版本最麻烦的就是人名不统一的问题,这里出现的某某公爵某某公爵他弟弟之类的人名出入肯定也很大~~,——罗嗦的打字机)
“就在您身边。”
正在这位公爵的弟弟一个人如同自言自语的时候,一丝寂静的气息在他背后微微晃动起来。
不知她是从什么时候起出现在那里的——暖炉边安静地站着一名身着侍女服的年轻女子。她将手中的太阳伞夹在腋下,恭恭敬敬地向对方鞠了一躬。
“特里扎在这里,您有什么吩咐吗,阁下?”
“没错,我是有事才叫你来的——那些将莉布谢抓走的家伙的身份查清楚了吗?”
“非常遗憾,还没有查清。”
侍女长——特里扎——用非常细微、但却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的声音回答道,眼中闪烁着对于一个普通侍女长来说未免有点太过锋利的冰冷光芒。
特里扎继续用清晰的话语进行着报告。
“但是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渗透到了市内的各个角落。我想抓住他们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快点把他们抓住。如果对那个小女孩放手不管,可是十分危险的。”
波列斯拉夫叼着雪茄,出神地望着前方。
“上个月被我们干掉的那个侍女长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索非亚什么的。那个女人当时已经开始注意到‘圣堂’的秘密了。如果在她死之前,对那个小女孩说过什么的话,可能会留下麻烦的火种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次绑架事件对于阁下来说岂不是一次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