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但是回答少女问话的人,却并不是她的父亲。在默默将手枪拿在手中的奥特卡尔背后,二十多个人影从黑暗之中闪现出来——他们都是全副武装着的神父。一名中年绅士站在他们前面,用略带阿尔比恩口音的罗马语彬彬有礼地询问着公爵小姐的情况。
“真是对不起,由于我们安排不周,让阁下您遇到了这种令人不快的事情,首先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啊,对了,还没有介绍我自己。我是来自国务院的华兹华斯神父。”
“‘教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呢?”
惊出了一身冷汗的亚伯这样问道,他将手枪放回了怀中,同时无力地坐在了地上,刚才他虽然意识到了危险,但是开枪拯救小姐的机会却被人抢走了。他一边将特里扎交给那些走过来的国务院的同僚们,一边撅起了嘴唇。
“而且,你还迟到了,恰恰赶在最关键的时刻到达了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呢?”
“哎呀,这可就说来话长了……实际上,我们也在密切注视着公爵的弟弟种种不正常的行为,这是公爵阁下委托我们的。”
“教授”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将公爵弟弟那枝落在地上的手杖捡了起来。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确保当事人的指纹不被他抹掉,一边将它递给了身旁的神父。
“大概已经是一周前的事情了吧?我们接受了公爵阁下的秘密委托,‘我弟弟似乎有一些不太正常的迹象,在停留在罗马的期间,希望你们能对他实行监视’。所以,我们一直在对他进行严密的监视……啊,当然了,你们的那些事情也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是,我想如果事前和你们联络的话,有可能被波列斯拉夫察觉,因此便没有让你们知道整件事情。”
“你说什么?一周之前就?”
仍然跪在里昂身旁的莉布谢听到了这番话,忍不住惊讶地扬起了眉毛。她用充满了疑惑的目光望着中年绅士的脸。
“难道你们从那么久之前便开始调查我叔父了吗?而且还是我父亲委托你们进行的活动?”
“索非亚死之前,她并不是只给你写了信。”
低沉的声音来自刚才一直保持着沉默的波希米亚公爵。他表情阴郁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安静地解答了她心中的疑惑。
“她写的信也送到了我这里……但是,非常遗憾的是,我无法得到确凿的证据……”
“正是这样的。但是,事实上,我们本来应该更早采取行动解决这件事的。”
正当公爵似乎有所顾忌地中断了话语时,“教授”接过了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不过,吸着烟斗的他露出了略显不满的表情,虽然这不满并不容易被常人察觉出来:
“比如说,波列斯拉夫阁下曾经有过数次贪污和受贿的经历,他和很多犯罪行为都有关系。如果我们根据这些调查的结果对他进行强制关押的话,事情早就可以团满结束了。但是,我们之所以没有这样做,正是因为您的父亲大人一直在担心小姐您的人身安全,所以才有所顾虑的,小姐殿下。”
“我……我的人身安全?”
中年绅士的这番话令莉布谢感到无比意外,她不禁眨了好几下眼睛。他为什么说父亲在担心着自己的人身安全呢?难道自己不是被父亲厌恶的存在吗?
“教授”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满心疑惑的少女表情上的变化,他依然保持略显不耐烦的神情,继续用十分事物性的口吻补充说明道:
“也就是说,事情是这样的:在一周之前,我们尚未掌握潜伏在波希米亚宫廷中的波列斯拉夫派的具体情报。假如那个时候,我们仓促地将他抓捕入狱的话,也许他们为了报复会对公爵小姐您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来——公爵阁下所担心的正是这一点。”
“父……父亲大人……”
莉布谢抬起了头,望了望仍然面无表情地保持着沉默的父亲的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应该感到高兴还是应该感到失落,结果只能呆呆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时,一个略显粗犷但却十分温暖的大手从她的背后伸了过来。
“快去吧,小姐。”
里昂用手按着已经被鲜血染成一片红色的肩膀,向少女眨了眨眼睛。面对着这名满脸不安的少女,大汉那张无论如何也无法说是标致的脸上充满了真挚的笑容,同时还有一丝鼓励。
“放心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
公爵小姐望着笨拙地微笑着的大汉,还想说些什么——但她似乎到最后也没能找到一句合适的话语。不过,现在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少女大大地点了点头,向父亲身边跑了过去。
IV
“哎呀?早安,迦西亚神父。”
今天早上的米兰仍然阳光明媚,是一个令人心旷神怡的好天气。
一名看上去还十分年轻的护士长结束了夜班,从护士办公室中走了出来,准备回家去休息。当她看到门口堆积如山的那些纸袋的时候,不禁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今天您来得真早啊,是不是坐第一趟列车来的啊?”
“不,我是坐飞艇来的。因为我有同僚要来这里出差,所以顺便搭了个便车。”
抱着大包小包的大个子男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这名豪放磊落的伟岸男子居然少见地压低了他那大嗓门,轻声地向护士询问道:
“对了,护士长小姐,我想问一问,我女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法娜小姐?啊啊,今天早上她比平时看起来都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