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神父形成了鲜明对比,公爵小姐的表情却十分冷静,似乎她已经接受了这不可改变的现实。她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只是略显遗憾地耸了耸肩,随后面带失落地举起了双手。
“我想问一下,那个‘圣堂’的秘密到底在哪里呢?你所设下的阴谋究竟是什么你?”
波列斯拉夫飞快地望了望握在侄女手中的便笺,用鼻子充满鄙夷地哼了一声。因为他现在处于绝对的优势,所以语气也变得轻松自如起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我只不过在‘圣堂’的台座里面设计了一个小小的机关而已……是一个小型的高性能窃听器。”
“窃听器?”
莉布谢明显对此感到十分惊讶,她忍不住歪了歪头。在法王宫中应该有十分严密的防窃听措施,即使他采取了这样的手段,又能够起到什么效果呢?不,就算他能够窃听到什么,对于叔父来说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没错,就算我在那里安装上窃听器之类的东西,的确也不会收到什么效果的。但是,非常不幸的是,那个窃听器在兄长晋见后不久,就会发生故障,然后发出某种特殊的电波……这种电波马上会被教廷的那些人发现的。”
“……也就是说,你打算故意让他们发现这种电波,是吗?”
事情终于有了眉目——站在莉布谢身旁的大汉似乎恍然大悟,扬起了一条眉毛。随后,他表情凝重地低声自语道:
“在觐见时,要是在贡品中发现了窃听器的话,这可是一个国际性的丑闻啊……这样一来,波希米亚公爵也难辞其咎。”
“没错,也许兄长就会退位,而公爵之位将会由他的女儿继承……但是,由于公爵小姐阁下过于年轻,所以必须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来充当摄政者的角色。这个人也就是我了。”
波列斯拉夫没等大汉分析完,便迫不及待地用认真的口气解释了起来。但是,当他望向了自己的侄女那充满了悔恨的面容时,不禁又笑了起来,同时充满了自豪地撅了撅嘴唇。
“然而,莉布谢,由于他们这些人帮助我将你‘绑架’了,所以反而省掉了我不少的麻烦。如果你死掉了的话,第一爵位继承者可就变成我了。虽然摄政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到底还是被直接称为‘公爵阁下’最令人感到快乐了,不是吗?”
波列斯拉夫满心欢喜地抽出了一根雪茄,放在嘴里,在他边上,特里扎已经举起了手,将遮阳伞的尖端对准了公爵小姐,示意周围的黑衣人进入射击姿势。
“人质已经被杀害了,我们也绑匪进行了激战,结果将其击毙。——只要这样向兄长那边报告就可以了。那么,我的侄女,咱们只有说再见了。”
“射击!”
随着侍女长一声令下,巨大的爆炸声接连不断地响了起来。
但这并不是来复枪的射击声。在那些黑衣人扣动扳机之前,他们所在的观众席毫无预兆地发生了巨大的爆炸。
“什……?”
波列斯拉夫不由自主地回过头去,巨大的火焰柱映射入了他的眼帘。一股刺激性的气味伴随着风吹了过来。这是在塑料炸弹中使用的氨气的味道。观众席由于这次爆炸的冲击而开始崩落,刚才那些雄壮地列着长队举着来复枪的黑衣人们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们似乎一个不剩地都掉进了下面的大洞里去了。
“可……可恶!”
“喂!你站在那里不要动!”
侍女长刚要将遮阳伞指向公爵小姐,亚伯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同时,一把老式左轮手枪如同魔法一般出现在他的手中,一道火舌从枪口飞了出来,十分精确地击中了对方的凶器,将它弹飞了。
“掉入陷阱的是你们这些人,叔父大人。”
与神色惊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叔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侄女那冷静的声音。她的声音此时已经显得更加沉稳,简直令人感到一丝抑郁。她一边从身旁的大个子男子手中接过一个如同八音盒大小的录音机,一边用充满了遗憾的声音向对方说道:
“的确,索非亚的信是我在虚张声势。但是,我一旦行动,你们肯定会按耐不住,为了杀掉我,多半会不惜一切代价。只要抓住这一点,就可以作为叛逆罪的证据,与这个相比,窃听器之类根本就微不足道。”
“你……你好奸诈啊,莉布谢。难道你从最开始就拿自己当诱饵引诱我吗?”
狠狠地望着侄女的叔父脸上写满了憎恶和厌恶之情。
本来,最坏的情况不过是窃听器的事情被兄长发现而已,波列斯拉夫有信心将这件事情搪塞过去。不管怎么说,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个东西是他安装的。——但是,要是大家都知道他企图杀掉公爵小姐的话,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为此辩解。
“哼!既然事已至此,至少也要杀死你才行!”
“还是算了吧,大叔。要是你乱动的话,可是会受伤的哟!”
正当波列斯拉夫准备举起暗藏枪支的手杖时,里昂用低沉的声音制止了他的行动。他一边向对方亮了亮手中拿着的遥控器,一边用充满了嘲讽的声音向咬牙切齿的公爵弟弟奉劝道:
“你的脚下也装了炸弹,所以如果你再动的话,就会砰地一声巨响。”
公爵弟弟望了眼脚下,没有错,那里的土壤颜色和周围明显有些区别。他苦笑了一声,随后咬紧了牙关,将武器慢慢地放了下去。
“已经完蛋了吗?”
另一方面,莉布谢望着垂头丧气的叔父以及在他身边捂着手低吟着的侍女长,脸上并没有显现出任何胜利的神色。终于将令人讨厌的作业全部完成了——她的表情恰恰如此,同时还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
虽然发生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