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话,从遮阳伞中射出来的短针弹——数万根玻璃针——肯定早就将他的脑袋
变成一个仙人掌了。取而代之,他背后的大树被打出了个大洞,轰鸣着倒了下去。里昂向旁边跳了过去,躲开
倒下的大树,将下一发战轮夹在手指间,然而——
“哼!被他们逃掉了吗?”
白烟已经渐渐被风吹散,大汉望着眼前空荡荡的景色,不禁苦笑了一声。
女子连同她手下的那些黑衣人们已经不在那里了。只是从远处传来了无数嘈杂的喊叫声,似乎有人已经发现了
这里的异常情况。也许是刚才的那个爆炸声将他们吸引到智力来的。在叫声中还掺杂着巡逻车那尖利刺耳的警
笛声。
“喂,你没事吧,小姐?”
里昂在确认了敌人没有在附近之后,便走到了少女的跟前,望着满眼是泪的少女。他将塞在少女嘴里的破布取
了出来,然后用有力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的耳朵没有事吧?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情况实在是十分危急,所以我也没有时间向你提前警告一下……你
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还……还行,能够听到一点点,迦西亚。”
由于刚才巨大的爆炸声的缘故,少女的鼓膜受到了剧烈的震动,现在连听她自己的声音都有点困难了——莉布
谢有点呆然地点了点头。然而有个想法突然回到她的脑中,对了,这个大汉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呢?
“迦西亚,你不是说你要去米兰吗?”
“……那个嘛,我实在是犯下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啊!”
对方问的问题正是里昂最不想回答的问题——他的表情已经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所以里昂将脸转向了别处。
他一边用手搔着他那头似乎从来没有梳过的头发,一边耸了耸肩。
“本来我以为已经拿到了今天晚上最后一班车的车票,但却弄了日期,结果车票整整了一天。都因为这样,今
天晚上我才能有点空闲——唉……看来亚伯那个大笨蛋居然传染上了我,真是不可思议啊!”
“啊,你这样说太过分了,里昂。”
手里拿着把老式左轮手枪,继续警戒地望着四周的神父挺到了对方的这句话,不禁发出了严正的抗议,但是大
汉却装出一幅根本没有听见的样子,仍然把脸朝向另一边。莫非他也会感到不好意思吗?
“迦西亚……”
在这种时候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好呢?……莉布谢生下来就是一名公爵家的千金小姐,正因为这样,从出生起到
现在,她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向别人表示感谢,因为所有对她做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她从来没有像现
在这样强烈地感觉到向别人表示感谢的欲望。
所以莉布谢用十分不自然的语气,仅仅向里昂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个……谢……谢谢。”
“哎呀,你是在感谢我吗?不要太心急哟,现在还没完,我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工作得做呢!”
面对着少女的感谢之辞,里昂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就好像谁突然搔了他一下痒似的。他又撅起了嘴唇,形成了
一个“穷凶极恶”的形状。但是看他的面容,就如同一名即将踏上战场的士兵一样无所畏惧。
“如果这件事情能够成功搞定的话,你可得向我道一万次谢才行——但是,在此之前,绝对不能泄气!”
“工作?你说的工作到底是怎么回事?”
“喂喂,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些人还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绑匪呢!”
大汉神情愉快地摇了摇肩膀,不知什么事情让他如此高兴。随后,他将一幅太阳镜从怀里取了出来,戴在了丈
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莉布谢脸上,用凶恶的语气大声宣布道:
“既然绑匪劫持了人质,根据行里的规矩,接下来必须要送恐吓信了。”
III
暗黑充满了这个巨大的圆形空间。
如果仔细凝视的话,也许能够看到那些在太古时代被判处极刑的殉教者们的亡灵。这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壮观的废墟——圆形斗技场。它巨大的阴影常常使人联想起巨大野兽的尸体,正蜷缩在无人的黑夜的底部……
“哼……真是磨蹭,让人等这么长时间。”
在林立的石柱间,波列斯拉夫正在整理自己的衣襟。这片遗迹现在虽然已经无人涉足,但是,在它还是一个大型斗技场的时代,它的地板曾经被十分豪华地铺装过。然而在后来的岁月里,这些地板石都被人们破坏掉了,变得班驳交错。现在他站着的位置,正是过去作为牢笼,在下面关押猛兽的场所。那些在太古时代支撑着顶棚的巨大石柱如今只不过是空虚地直指着天空,不知为什么,这里看上去总令人想到恐怖的墓群。
“现在几点了,特里扎?”
“二十四点——是恐吓信上指定的时间。”
在公爵弟弟的身旁回答他问题的,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