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事我不担心不过的确没什么时间,这里很危险。)
罗登堡对犯人不客气的发言用力点头,然后在玻璃对面摸索着什么。用复杂的顺序按下手边的密码锁,隔在两人之间的防弹玻璃就随着刺耳的声音开始往上升。
「一起走吧!」
「检察官,这是怎么回事?」
修格用结冰的眼眸望着上升的玻璃墙,然后问道
「我可是『恐怖分子』啊?就算你是检察官,也不能随便让我溜走吧?」
「当然不能。这下子我也算是失职、不,和你同样变成罪犯了吧?因为包庇恐怖分子。」
罗登堡傲然而带点害臊地放声说着,拿起搁在地上,足足有身高长度的细长包裹。顺便把装了一套警官制服的纸袋递给修格。
「还是先换衣服离开这里。接下来的事,到了安全地点再慢慢谈。」
「你要我离开这里」
听着检察官过于轻松的台词,修格奋力说道
「罗登堡。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了这种事不止会失去立场,连名誉、地位不,甚至还有性命都会失去。」
「有可能,不过我早就心知肚明。」
罗登堡点头,语气就像是聊着昨天的天气一般轻松。他向坐着的修格伸出脱掉手套的手,带点害臊地露出微笑。
「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孑然一身。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感到悲伤。」
虽然挂着害臊的笑容,声音却带给人某种坚强的感觉。罗登堡并没有避开仰望着自己的碧眼,对他这样诉说
「而且呆在这里,你绝对会被达尔萨斯派来的刺客干掉。自己站在安全的地方观望,那并不是我的风格,况且把你带入险境的人原本就是我。我总该负起这个责任你说对吧?我有说错吗?修格。」
「」
修格凝然地望着伸到眼前的手。
孑然一身——自己也是这样。要杀自己的人很多,死后会为自己感到悲伤的人却没有。所以从没想到,既然会有人向自己伸出援手。这是——
「来吧,该走了。」
不知道他究竟明不明白神父的犹豫,明朗的声音再度说道。然后邀约似的,将停在半空的手挥了一挥。
没时间了你不是讨厌废话?」
「是啊,我是讨厌——」
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修格从纸袋里取出了爱刀。先用手掌确认钢铁冷硬的触感,再用多出来的手握住了检察官的手。
「你真是个傻子。」
「是啊,常有人这么说。」
修格一边望着检察官恶作剧地使着眼色的脸庞,不自觉地露出苦笑,一边猛然想到。
虽然假设对人生并没有意义,不过要是有这样的男人来作为朋友,或许自己所走的路会不一样。既不会被信任的童年玩伴给出卖,也不会遭到未婚妻的背叛。也许自己不会对曾经在枪林弹雨之间一起走来,一旦有了状况却又若无其事地拔枪相向的同僚挥剑——
「那就走吧,伙伴。」
「嗯。」
修格对年轻人的话重重点头,然后起身。
「噢,神父,有什么事?」
外头还是持续下着豪雨,不过天应该已经快要亮了。在这个时候有人从正面玄关走来,柜台的警官露出怀疑的视线。往正在大厅角落一边谈笑一边喝着咖啡的早班警官送上一瞥,然后再度问道
「这个时间有什么事?」
「我是莎布伦圣母院(注:Notre-DameduSablon,始建于一三四八年,于一五五〇年完工,位于今比利时布鲁塞尔。)教会的神父迈尔。其实我是在早课前清扫礼拜堂的时候,在告解室中找到这样的东西。」
小个子神父用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这么回答,水珠从湿答答的头顶低落,他却擦也不擦,把一个大大的波士顿包放到警官面前。
「里面有东西,我想早点送过来让你们判断——请确认一下。」
「里面是什么?」
警官用狐疑的视线望着神父所递上来的波士顿包。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失物,不过天亮之后再拿过来不就得了——警官一边在心底咒骂一边打开包包。
「这这是什么!」
包包里头出现的东西——用皮带捆扎的细长桶装物让警官瞪大了眼睛。从桶子前端伸出的铜线复杂地交缠着,上面绑着小小的怀表。
「炸炸弹——!?」
就在这个时候,怀表发出小小的咔嚓声,长针和短针连成了一线。同时宛如太阳从地面升起似的白光在轰隆声中喷涌上来。
「!?」
出了警官之外,闪光和轰隆声也袭向位在大厅的所有人。那是震撼手榴弹——会造成铝粉和氯酸钾瞬间燃烧的非致死性闪光弹并没有杀伤力,不过藉由光线与声音,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倒下。虽然也是有警官勉强撑着,不过却只招来更大的不幸。催泪瓦斯的雾气在闪光之后扩散包围整个空间,让人开始流泪兼咳嗽。
「战域确保——接下来开始对目标展开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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