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我全能的父啊…….”
亚伯?奈特罗德巡回神父一边跳进行车道,一边这样祈祷道。这时,旁边正驶过一辆有轨电车,眼看就要撞到亚伯。电车上的司机吓得张大了嘴,甚至连他的喉咙深处都清晰可见。
“我要向你祈祷…………以下省略!”
亚伯蜷起了他那修长的身躯,卧倒在地上,在这一刹那间,从他背后的人行道上飞来了无数微型冲锋枪的子弹,掠过了他的长袍。随后,有轨电车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向着神父的身体与人行道的中间划来。
“这里,亚伯,快点过来。”
在对面的人行道上,一个年轻人在向亚伯神父喊叫着。褪了颜色的茶色头发轻轻的飘动在他的脑后。刚才,当自己的同伴遭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自己却机灵的逃脱出了险境。对于这种“聪明才智”,亚伯既感到惊讶,又感到无奈。但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亚伯慌忙站了起来。这个叫科隆的都市,是日尔曼王国西部屈指可数的大都市,同时也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学术城市。可是,这里的夜晚交通量却并不大。在白色的月光下,缓缓驶过的有轨电车的车身上迸发出美丽的火花。但是,如果它驶过的话…….
“快点!别再磨蹭了!”
“等……等一下,公子!请不要抛弃我!”
当有轨电车驶过的时候,亚伯终于站在了对面的人行道上。而刚才那个走在前头的年轻人则已经站在了通往地下通道的台阶上面。而在三秒之前亚伯所在的人行道上,也就是说,从现在亚伯所在的位置看,是与这里隔行车道相望的那条人行道上——
那两名男子还站在那里。
亚伯回头望了望对面的人行道,脸上露出了僵硬的笑容。那两名身材魁梧的男子都穿着同样的黑色大衣,同样的黑色礼帽,而且,那两人的脸也如双胞胎一般相似。并且,他们两人手中拿着的同样的贝尔格曼微型冲锋枪的枪口也都同样对准了亚伯神父的额头。
“哇………哇啊啊!”
如果不是亚伯反应迅速的沉下了腰,他的身体可能已经被飞来的子弹打碎了。无数的子弹飞过了一瞬之前他的头部所在的位置,在这枪林弹雨之中,银发的神父再也不敢站起身来,他就像一只被驱逐的蟑螂一般,快速滑向陡峭的台阶。然后,他毫不犹豫地一口气滚了下去,留下了一声凄惨的嚎叫。任何一个善良的人听到这声惨叫,都会不由自主地邹邹眉头的。
“你还活着吗,亚伯?”
刚才走下台阶的年轻人来到了以脸部着地的神父跟前,兴致勃勃地望着他。然后年轻人用手指尖轻轻捅了一下神父的后背——那后背正在不断的痉挛着。
“如果你已经死了的话,请你告诉我一声。你这件防弹衣要是死了,我就只有出去投降了。”
“呜…主啊,最近,我的人生实在太不幸了。……我、我总算还活着。您那边没什么事吧,公子?”
“啊,虽然比较危险,可是我没有受伤。只是…….”
清秀的面庞完好无损,甚至没有一丝擦伤。但是,年轻人仍然表情严肃地摇了摇头:
“我的发型已经完全毁掉了!头发可是男人的生命啊,对吧!?”
“可是,现在请您关心一下您真正的性命!”
杂乱的脚步声从台阶上方传了过来,越来越逼近这里。亚伯慌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好吧,等咱们将‘新教廷’的各位先生们平安甩掉之后,再慢慢关心我的头发。总之,现在我们得先跑了!”
亚伯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大概只有在博物馆中才能见到的老式左轮手枪,这时,穿着黑色大衣的人们出现在台阶上方,他们同时扣动了微型冲锋枪的扳机……
I
“前大主教艾方索?岱斯提的行踪依然不明。”
这声音是那么的优美,总会令人联想起被完美的调过音的乐器。可是今晚,它却充满了失落的音符。
圣天使城,沙漠天使的房间——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描绘着从恶鬼手中将沙漠中的城市拯救出来,正在向天空中飞去的女王的形象。那高贵而略显忧郁的面容,总让人觉得与教廷国务卿卡特琳娜?丝佛札有几分相象。
“在之前的恐怖事件发生之后,国务院的调查员已经对科隆大主教辖区进行了彻底的调查,但是与岱斯提大主教所设立的异端组织——‘新教廷’相关的关键材料也大都被销毁了。从这种老道的手法上来看…….”
深邃冰冷的目光从单眼镜的背后射了出来,扫在列席的每一位高位圣职者的身上。
“依我看,也许,在我们教廷的内部,有人已经将情报泄露给了他们。”
“什么?您的意思是说,我们这里有里通他人的人吗,姐姐?”
穿着白色法衣的少年惴惴不安的仰视着美女。他的脸上长满了雀斑,看上去甚至有一点寒酸,惟独那双正在不安的转动着的灰色眼睛和他的姐姐还算相象。教廷第三百九十九代教皇——亚历山卓XVIII世,正怯怯地望着所有的列席者。
“但……但是,到……到到……到底是谁?叔…….叔父大人的行踪到现在也不知道,而且‘新教廷’的资料也都被人销毁了…”
“您不用为此担心,教皇陛下。”
为了让十八岁就戴上了至尊圣冠的同父异母弟弟能够放下心来,卡特琳娜这样说道,同时她的脸上浮出了温柔的微笑。
“我刚才说的是资料‘大都’被销毁了。”
“也就是说,还有一部分被残留下来了,是吗,卡特琳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