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哭天喊地个没完,没种的混蛋!”
在暂时还无法起身的亚伯腹部又加上了一记猛踢。那是内脏都要为之碎裂、毫不留情的飞踢。里昂一脸鄙视地俯视着呕出胃液、拱起身来的前同僚,翻动着厚厚的嘴唇——
“啧!诺耶死得真没价值,居然会为了这种白痴送命——我们走了,托雷士!窝囊废没用啦。只会碍手碍脚。”
“了解——”
手里拿着发票的托雷士也站起身来。彷佛正拆解着高等数学方程式的冷酷面容,上面既没有同情之色、亦无轻蔑之意。
“奈特罗德神父——不,亚伯·奈特罗德,你的退职申请我会呈报给米兰公爵,不需前往圣彼得大教堂和‘剑之馆’。”
于是两人就这样走出店外,再也没有回头。
“他好可爱哟!”
浅黑色肌肤的壮汉及长得如人偶般端正的青年,从斜对面的餐厅走了出来。然后搭上停在路旁的汽车,毫不回头地行驶而去。
年轻人目送着路上逐渐远去的车灯,啜饮了一口意大利浓缩咖啡。虽然有点苦,不过毕竟是罗马著名的咖啡店,喝起来相当够味。
“你会想作弄他,我也可以理解,伊萨克。虽然脸很像,不过性格却和‘那位’天差地别……所以才会叫人恼怒,是吧?”
“‘人生有一半是工作,剩下的另一半也是工作’——凯斯特纳(译注:Erich Kestner,当代德国诗人)。我只不过是在工作罢了,‘操偶师’。”
年轻人对面响起了擦亮火柴的声音。混在浓缩咖啡香味里的是芳醇的紫烟气息。在缓缓垂降的蓝色夜幕中,长发男子叨起了如针般细的雪茄。
“我不是为了私人情感在工作——虽然有可能带了一些。”
“是吗?那我怎么还没见到不带私人情感的部份?”
年轻人噗嗤一笑,瞇起了睫毛细长的眼睛,模样相当俊俏。
虽然只是简单的裤子搭上衬衫,看起来就像未成名的画家或是哲学系的苦学生,不过宛如白磁的美貌,却让所有见到的人全都受到吸引。路上行走的女人只要走近这座咖啡馆,脚步就会极度放慢,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好了,工作方面怎样,伊萨克?大型道具的搬移工作结束了没有?”
“噢,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只要依据客户的希望让它启动。巴塞隆纳的示范演出,对方似乎相当满意。一直催个不停。”
“呵呵……你看,遇到我们,神父能做到什么地步?”
纤细的颈项朝着适才神父双人组离去的餐厅点了一点。现在从那里走出的是高个子的银发神父。神父两眼无神地在那里站了一会,最后仍是悄然拱起了背,开始走入人群。一边被步履匆忙的路人撞到、绊到、骂声不断,一边步履踉跄地身影越走越小。
“哎呀~瞧他沮丧成那副德行…伊萨克,你会不会作弄得太过火了?等他觉醒,你不被砍断双手才怪。”
“这份工作是属于我的。身为观察员的你无权插嘴……同时我也建议你,别小看他。”
男子穿着宛如丧服的黑色合身西服,指尖抚摩着长及腰部的黑发。沈稳的黑色眸子责备似地望向年轻人美好的容貌。
“别看他那样,他可是‘神’。有史以来,我们人类首度接触的其中一位‘神’……要是稍不留意,遭到毁灭的可是我们。”
“那样也叫‘神’……难道是穷酸神?在我看来他不过是个人类,甚至比人类还不如啊?”
“他曾经夺去七百万条人命,并与世界、同胞为敌,甚至连你都不是他的敌手。他正是……”
“操偶师”发现,对方将雪茄挤入烟灰缸的手有着微微的颤抖。声音里头还蕴藏了呼之欲出的欢喜与疯狂。
男子说道。
“他是杀戮之神。”
Ⅱ
“因血而贵、其德更尊,我们的大家长啊……”
男子在闪耀着金光的法王祭坛前面顶礼膜拜,声音虽然并不宏亮,却在教堂之内朗朗地响起。左肩作为大主教证明的紫色肩带垂落在澄明如镜的白色大理石地面。祭坛天顶站立着四名天使雕像,静静俯视着汇集于大教堂的这群宿命论者。
“虔敬地活,虔敬地死,走上属神之路,让神的心与我等同在……阿门。好久不见了,教皇陛下。”
“好…好久不见,艾方索叔叔。”
白衣少年从祭坛侧边罗列成行的斧枪卫兵之间走出,朝着顶礼膜拜的男子伸出手来。瘦棱棱的无名指上戴着“渔夫戒指”,那是身为上帝地面代理人的证据。
少年——第三百九十九代教皇亚历山卓十八世,朝着暌违五年的叔父露出微弱的笑意。
“科…科隆大主教的工作,辛…辛…辛苦你了。你…你后来都好吗?”
“是的,陛下——蒙主与陛下恩宠。”
男子起身——科隆大主教艾方索·岱质提用微带日耳曼腔调的口吻回答。虽然才刚过五十大关,或许是白发较多的缘故,看起来相当衰老。唯有如针尖般锋利的灰色眸子依旧闪着微光凝视着外甥。
“自别后以来,陛下健朗如故,真是可喜可贺……噢,弗兰契斯柯大人和卡特琳娜大人也是,好久不见了。”
“叔叔,好久不见。”
“许久不见了,叔叔。”
穿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