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这名恐怖份子。〉
“破坏罗马……我看只是虚张声势吧?”
里昂一脸漫不经心的表情,直抓着胸毛。那双紧盯着瓦砾山的眸子如此锐利,和适才判若两人。
“你说的是‘沉默之声’?巴塞隆纳的低周波兵器不是大到吓死人,得把圣家族赎罪教会的钟通通拿来用?那种玩意,搬到罗马要藏在哪里?”
“我们的任务就是把它找出来——顺道一提,预告造假的可能性极低。”
缺乏抑扬顿挫的声音指出了不太愉快的事实。然后这位神父依旧面无表情,翻阅着手边的资料。
“若是情报正确,巴塞隆纳的恐怖份子和威尼斯事件的犯人正是同一号人物。可以预测会有极高的或然率出现破坏活动。”
“噢。”
里昂意味深长地回望托雷士,因为他察觉到,在那平板的声调下似乎隐藏了微微的不安。
关于威尼斯事件,他也有耳闻。据说在三个月前的可动式堤防袭事件当中,“神枪手”曾经和犯人交手。虽然勉强将对方击退,不过却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害。
“好吧,那就早早把事情搞定。米兰公爵是在圣彼得大教堂对吧?”
〈啊,稍等一下。关于这次的搜查行动,卡特琳娜大人有一项交代。〉
看到两名神父纷纷起身,凯特出言制止。
〈目前市区是在市警与特务警察的特殊管制当中。虽然不太可能,不过请记得,不要随便和他们起冲突。〉
“是不是有什么事?我来这里的路上,到处都是警官。”
“艾方索·岱斯提大主教回罗马了。所以正在进行管制。”
“艾方索……好像在哪边听过?”
托雷士的话让里昂皱起了眉头。彷佛搜寻记忆似地将视线移往天花板,然后啪地击掌。
“啊,我想起来了。在教皇遴选会议(译注:枢机主教密室会议)当中输给自己外甥的没用老头。不过那老头不是躲到哪边的乡下去啦?”
〈请留意你的措辞,里昂神父。〉
凯特修女慌张失措地制止里昂,因为那可是足以构成不敬之罪的发言。
科隆大主教艾方索·岱斯堤。
身为虽然好色、却仍不失为一名优秀政治家的前任教皇葛利果三十世的胞弟、现任教皇亚历山卓十八世的叔父——对一般人来说,只会记得他是于五年前教皇遴选会议中,惨败在外甥手中的失败者。
葛利果骤逝之后,艾方索被视为理所当然的下任教皇人选。除了血统纯正之外,长年辅佐兄长的政治手腕,同时也在内外得到颇高的评价。
对这个局势投下变数的关键,是葛利果庶子亚历山卓的反扑——正确说法应该是亚历山卓异母兄弟、佛罗伦斯公爵弗兰契斯柯·迪·梅帝奇,以及米兰公爵卡特琳娜·丝佛札这两位枢机主教所进行的选情操作。
两人原本在选举序盘对叔父表示支持,艾方索几乎就要战胜其他对立的候补人选,但是在突然之间,两人却阵前倒戈而拥立起弟弟亚历山卓,技巧地赢取败北者的票源,演出了一场精彩的逆转戏码。
“打败仗的叔叔辞去枢机主教职位,躲到科隆那种乡下地方……不就是在耍脾气?真是没用。”
〈不过事隔五年,他总算回到了罗马。甥舅就要重修旧好……要是在这时候有什么万一,那不是很糟糕?〉
“算了,我们也没空陪警察玩耍……喂,走了。”
尽管身躯壮硕,里昂的步伐却比发丝落下的声音都要来得轻盈。只见他用野猫般好整以暇、性格刁钻的脚步踏出了房门,然后想起什么似地突然回头。
“对了,那个傻大个怎么样了?他这回也有出任务吧?”
〈噢,这个嘛……〉
修女脸上突然出现乌云,身影微微地闪动着。
Ⅰ
“神父,请留步!”
在微暗的礼拜堂中响起的阉人音调,明显带着急切。
“本修道院禁止男性进入!就算教皇陛下也是一样!”
“放开我,院长。”
低声回应的是不折不扣的男声。在这严守贞节规定的圣塔玛莉亚·克洛雪女子修道院里,可是数百年来未曾听闻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银发神父用带着深深黑眼圈的碧眼,望向微显老态的修道院长。
“我有点事想要调查。等我调查完了就会马上走……请你让开。”
“办不到!你马上给我离开!”
虽然对方那生气全无的迷惘声音,叫人不自觉感到畏怯,不过院长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
“为什么突然提起要‘调查钟楼’?如果是学术调查,请透过信徒参事会来进行。还有,请找一位女性神职人员!”
“没时间了!”
那是宛如冬日狂风的怒吼。声音激烈到让修女们忍不住缩起头来,却又带着某种无可救赎的空虚。
神父从满是污垢的修士服怀里取出皱巴巴的纸片,然后用近乎神经质的谨慎手势将它摊开。纸上用细密的文字写满了罗马市内教会与修道院的名字。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