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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摇响手边的铃铛。看守的人从厚厚的铁门另一端抱着仔细叠好的圣袍,走入了会客室。
“请换上那边的衣服,‘狮牙’——Ax派遣执行官里昂·迦西亚·德·艾斯杜利亚神父。”
“了解。”
Ⅰ
“‘外面’的事你还记得吗?温蒂?”
彼得露出帽沿深处的白色面庞,如此问道。
太阳的余光即将没入地平线,将海染成血一般的色泽。今天开始又是新的一天。
“温蒂小时候是在‘外面’吧?‘外面’也能看到这样的景色吗?”
“可以啊。不过没这么漂亮……不,不只是夕阳而已。”
在波浪的另一边,最后一滴阳光融入了海面,少女仔细加以确认,然后总算拿下了帽子,叹一口气。
“不论是海洋还是森林,这座岛都是最美的。‘外面’已经被大人污染了。”
“果真是‘大人’害的。为什么‘大人’就只会做坏事?像温蒂你们——”
“别说了!”
少女呐喊起来。不晓得是在惧怕些什么,只见她脸色发白,抱着肩膀不停地颤抖。
“求求你,‘大人’的事就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对…对不起!对不起,温蒂!”
彼得慌忙地将手伸往温蒂的背部。彷佛要让少女稳定下来似地,小小的手拼命抚摩着她的背。
“没事了。没事了,温蒂。我会干掉他们!谁敢欺负温蒂,我就会干掉他们……你不要哭!”
“……嗯。”
在荞麦色的发丝下面,少女顺利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是的,在这座岛上,自己是最年长的大姊姊。在这种时候,总不能让弟弟为自己担心。
“是啊,有彼得陪我……‘大人’才不可怕,不会有事的。”
“嗯!我会把他们通通干掉!”
“谢谢你。彼得……那就全靠你了。”
少女把手放在少年的头顶,轻巧地站起身来。已经开始看得到星星。这个时间,差不多该把其他孩子叫起来了。
“好啦,该准备做饭了。彼得,你去牛棚里帮我拿牛奶……”
才说到一半,温蒂就发觉对方没把自己的声音听给进去。少年心不在焉地朝天仰望着,视线前端则是落在——
“……你看,那是什么鸟?”
“彼得,叫大家到‘学校’集合!”
那个东西的影子正一边冒着浓烟、一边逐渐扩大。温蒂用手指着站在岛中央、小山丘上面,附有高耸钟楼的白墙建筑。声音因为紧张而出现难以控制的尖锐。
“动作要快!我去看看那个东西!”
“我也要去!”
“太危险了!你跟大家一起……”
“我不要!既然你要去,那我也要去!”
“……真是的,拿你没办法。”
少年顽固地坚持自己的主张——少女抚着少年因紧张而僵硬的面颊,然后苦笑。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去。”
“呜噗!”
在着水的同时,飞起的仪表板直接击中了脸部。水上飞机扬起红色抛物线,整个翻覆了过去,然后像果汁机似地上下左右摇摆——最后浮船用惊人的力道搁浅在沙滩上,水上飞机才总算停止了运转。
“……嗨,已经到了,先生。”
“我、我还以为会没命……你不能用平稳一点的方式降落吗,里昂神父?这样根本搞不懂是着水还是坠机。”
亚伯一边将面纸塞入鼻孔,一边瞪着担任驾驶的同僚。爬到沙滩上面一看,老旧的机体四处出现龟裂,引擎甚至还微微冒着白烟。
“我有什么办法?受不了,这台破铜烂铁突然间喷火咧。”
“什么破铜烂铁,这不是你从哪儿弄来的飞机吗?别的不挑,偏偏挑这种古董……”
“很抱歉,我朋友那边就只剩这台……而且又便宜。”
虽然他常常夸口说“只要肯出钱,从飞机到棺材都能弄到”,不过亚伯似乎并没料到,原来飞机和棺材还是一组的。
“啊~这下惨了。赔偿费会被狠狠地海削一笔。回去后,会计不知道又要念多久……”
“不用担心。无线电被压坏了。就算你想回去,恐怕也回不去。”
“噢,那我就放心了……你、你说啥!?”
面纸力道十足地从亚伯鼻孔喷了出来。只见他带着立刻就要晕倒的表情,往蓄着优雅胡髭的同僚逼近。
“无、无线电坏了!?那、那我们不就……不就遇难了?”
“这个嘛,也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你可以回答得这么冷静!噢,主啊,叫我在这种地方、和这位大叔共度余生,那还不如去死算了——呜哇!?”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