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困难的问题。城市和警方的情报网已全力运作,还是找不到有力的线索。那名修女——事件当中唯一的生还者的少女,要是有目击到凶手的脸就好办了……
“卡雷尔大人……”
从门对面传来细微的声音,中断了长生种的思绪。
“我是维雷姆,我回来了。”
是弟弟所养的矮个儿短生种。看来修女已经顺利绑来了。
“进来,修女带过来了吧?”
卡雷尔直接从椅子上面转身之后问道。不过矮男子只顾低身安静地走进室内,卡雷尔的眉毛用力挑起。
在矮男子身后,还有短生种的随从抬着染成红色的担架进来。隆起形成歪扭形的床单上,垂挂着失去血色的白色手臂。手指像要抓住空气似的弯曲,上面戴着蓝宝石缀花的戒指。
“开、开什么玩笑,这是……”
在突然降低了亮度的吊灯上,卡雷尔脚步踉跄地走向了担架。颤抖的手掀起床单,上面所躺的东西马上让他倒吸了一口气。
“维雷姆,你来解释!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是神父……”
矮男子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
“有个本事惊人的神父,半途跑来阻挠……彼特大人就是被他……”
“神父?”
卡雷尔应了一声,视线望向弟弟无头的尸体。切面形成锐利的切口,同时还用接近解剖学的正确度,击碎了属于长生种少数弱点之一的颈椎。这么一来,就算拥有不死之身的生命力,同样会立刻死亡。很明显是职业杀手、而且是专杀长生种的杀手干的。饲养这种危险猎犬的,就卡雷尔所知只有一个——
“教廷已经出动了!”
将毛细管破裂的眼球转往背后,愤怒的吸血鬼开始咆哮。
“你们还等什么!我马上去把那家伙干掉!还不快去准备!”
“现、现在吗?可是老大,再过不久就要天亮了。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留意到时钟的针已经转到了清晨五点,卡雷尔用力咬牙。虽然说冬天的早晨来得很晚,不过到清晨顶多只剩两个小时的时间。
要等到晚上吗?办不到!那要交由这些短生种去负责?可是连彼特都栽在他手里,再怎么样都没有胜算……
“……不,等等。维雷姆,仓库里的那东西你会用吧?”
“哪个?跟日耳曼买的那个?会啊,我会用——不过老大,这样子好吗?”
矮个子男子用请示的眼神仰望着主人。
“在市区用那东西,似乎太招摇了。”
“跟警方联络。平常花大钱笼络他们,为的就是这种时候。”
卡雷尔从弟弟的残骸上拔下戒指,一边露出长长的利牙。
“死多少人都无所谓!绝对要把那个神父和修女给我带回来!”
Ⅱ
阿格丝睁开眼睛,头顶上是再熟悉不过的天花板。从五岁被带到这座教会以来,这里就是她所居住的寝室。
“这、这里是……啊,好痛!”
正想起身的阿格丝发出低声的沉吟。肩膀上传来剧痛。迅速伸出的手上可以摸到仔细缠卷的绷带。
“这是……有人替我包扎?”
阿格丝满脸讶异地站起身来。高升的太阳从窗帘缝隙间射入了阳光。看来自己睡了相当久的一段时间。从被吸血鬼的钩爪抓住那时开始,记忆就扭曲得非常厉害。如果要说还记得什么,大概只有白雾里喷出的鲜血、以及站在对面的沉沉黑影。
少女扭转了头,脸上出现侧耳倾听的神情。在某个远处,似乎传来了细细的声响。
“?”
阿格丝走向略微阴暗的走廊。
有种吱吱作响的声音,从礼拜堂的内部传了出来。透过门缝往里窥看,除了正面悬挂的十字架以及位于墙边的管风琴之外,什么也看不到——不对。
“那、那个人是……!?”
沐浴在彩绘玻璃所泻下的光影之中、在祭坛前面单手倒立的是名金发男子。
好年轻。大概只有二十五岁左右。一丝不挂的上半身,结实的肌肉彷佛布满了鞭痕般,水平伸出的手腕上握着那根见过的铁棍。右臂正用规律的节奏做着屈伸运动,手肘弯曲到下巴着地,然后再运用上臂肌肉的力量抬起全身体重,就这样重复一连串的动作。
“九八八、九八九……你醒了?伤势如何?”
“啊!?”
阿格丝的身子忍不住往后退,抵住了墙壁。肩上传来的刺痛让她发出了小小的悲鸣。
“九九零、九九一……还是要小心点。劝你最好不要乱动。伤口会裂开。”
青年一边对泪眼朦胧的女孩送上忠告,一边持续着他的屈伸运动。这时阿格丝终于发现了他遍布全身的丑陋伤衰。那是道既深、又长的刀疤。很神奇的,只有两边手肘前端就像初生婴儿一般,找不到半点擦伤的痕迹——也是观察到这里时才发现,自己居然毫无顾忌地在盯着对方的身体。
阿格丝慌慌张张地移开目光,然后发出了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