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即使被骗了也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吧。为了那区区几十万人的性命就那么生气是不行的。要耸耸肩膀放松一下才行……放松……”
“……”
这一次,玛丽没有回答那足够令人毛骨悚然的少年的话。她只是一言不发地转动着拿着剑的手腕——冷酷无情地落下的军刀,从年轻人的头顶一直落到他的身体中间把他的身体切成了两半。
“……!?”
“姐姐。”
看着那些往上喷出来的血沫,玛丽无声地苦笑着,然后艾丝缇发出尖锐的悲鸣声。
喷出的红色液体差不多把整个天花板都染红了。但是那些液体并不是从金发少年那里喷出来的。加害者——玛丽的一半脸被血染红了,从她的肩膀中喷射出一条血柱。半瞬间后,已经完全断掉了的右手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然后滚到了床边。
“这,这……”
低头看那滚到一边的右手和手里握着的军刀,玛丽突然失去力气似的跪在地上。她看见了难以置信的一幕,她整张脸都因惊吓而扭曲了——的确,那军刀应该是斩到了对手的。他应该从脑门被分开两半才对。那……那是为什么?
“啊……好像很痛啊……所以我说啊,我才不会鼓励女孩子去使用那么危险的东西啊~”
另一方面,该隐说着并非令人很心酸的台词,露出一种惊慌失措的神情。在确认了跪在那边满身是血的玛丽只是低声地呻吟着而不能动后,该隐一声不响地把视线转到了艾丝缇那边。
“嗯,怎么了?艾丝缇?脸色怎么发青了呢?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啊?”
“你,你不要过来。”
艾丝缇一边打开了散弹枪的安全拴,一边发出颤抖的声音。少年一边哼着调子不一致的歌一边走了过来。面对着年轻人的视线她紧张得快要吐出来了,但她还是颤抖着用手指扣了一下扳机。
“你要再过来的话,我就真的开枪了……!”
“开枪?要攻击我吗?啊……艾丝缇,真是让人悲愤啊……像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还会说出那种让人害怕的话啊!?你的父母是那样教育你的吗?”
“你,你,你把神父……奈特罗德神父杀了吗?”
艾丝缇不管他那种嘲弄般的话语给予的压力。虽然散弹步枪的枪身己经严重弯曲了,但,只是那样的距离的话,就算闭上眼睛也是能命中的——不,应该可以命中才对。少年一边默默地站在一边,艾丝缇像念咒语似的喃喃着,这时她发现了一张护身符似的东西。
“你……准备……你准备对神父做什么!?”
“嗯?啊啊……并不会做出什么事的……放心好了艾丝缇。”
该隐淡淡地回答,好像要保证真的不会做出什么事似的。他眨了一下眼睛说道。
“我们已经连成一体了……就,就只是这样而已。”
“你是说……你是说连成一体了?”(某秀插花:CA!!XDD)
“是的,连成一体,就算是这样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
对着面带疑色的修女,该隐慌慌张张地挥了挥手。他从西服的胸前的袋子里抽出一张面纸来擦了一下鼻涕。突然在他面前出现在一只不知从哪里来的竖着中指的手。
“不管怎样,我本来,都是二位一体的——是完全同型遗传体。也就是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现在我就是回到了从前——就算是这样说,你还是不太明白对吧?!嗯,啊,就是说我们合为一体了,以后都一起这样生活下去。他能够得到我健康的身体,亚伯也不会再动怒了。我的身体里面就像一个乐园,现在他就能安心地在这个乐园里面永远生活下去了。呜……太好了,太美妙了……喔……哈利路亚。”
该隐举起双手在赞美着神的荣光的时候,那个白色的男人围绕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快乐地跳著一段舞蹈之后,向艾丝缇——正确来说应该是向修女背后被守护着的棺木伸出了右手。
“就因为这样,圣女大人,快点离开这里吧。弟弟会很寂寞的!”
青年那动听的话语被含糊不清的步枪声打断了。
那一瞬间,像受惊了似的张开口的该隐右半身消失了。从那被切短了的枪身放出的九发铅弹把他的右肩连同手腕一起带走了。
那只还作着伸开状的飞得远远的右手狠狠地被撞到墙壁上,发出响亮的声音。但是,年轻人却没有倒下。不,他那身体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在那个已经断裂了的筋肉和应该露出骨头的伤口里有发著黑色光泽的果冻状的物体粘附在上面。那个瘦削的身体里好像还隐藏着别的生物在里面。
“呜……好凶啊……艾丝缇。”
站在正前方那个把少年的手弄走了的修女,把还正在冒着硝烟的散弹步枪放到嘴边吹了吹。虽然说是自己弄出来的,但她好像在这令人压烦的空气中停止了思考似的——相反的,被害人却一直不停地吵吵闹闹地抗议着。
“嗯,我是有把你当作是朋友的,而且你又是弟弟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想尽可能地对你友善一点。可是你偏偏……那样对我?”
该隐喋喋不休地诉说着不公平的时候,他的伤口也没有变化。仿佛就像收集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黑夜然后把它们物质化了的黑暗——少年好像让它在他的肌肉里面呼吸着一样,点了点头。
“可是,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去靠近亚伯吗?好,我明白了。对了,我想到一个很好很好的建议……艾丝缇,你,很喜欢亚伯对吧?!很想,很想一直跟他在一起吧!那么,就一起吧。在我里面……要是那样的话亚伯也高兴,那不是一举两得吗?”
“?”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