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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狠狠地撞到墙壁上,躺在跌落的床上颓废的“死之淑女”在朦胧与淡薄的意识中反省着,但并不是因为害怕恐怖份子的副腕。关于强化步兵的能力其实已经在“毁灭骑士”的报告附件中提及过了。比起那些,为什么自已中断了必胜的攻击,转而使用了胜算比较低的战术呢——就算是反省了也找不出合理的理由。
(为什么会犹豫了呢?我……)
大概是因为头脑受到很重的一击而变得很迟钝吧——对着自己引导出来的结论,修女本身也禁不住觉得荒谬。
可是无论怎样,结果都是毫无疑问的——自己确实放弃了杀死人质和敌人最正确的选择。为了这个不像样的、流着眼泪连续呼喊着葆拉名字的少年。
(不可能。我竟重蹈了局长的覆辙……)
“正在访问阿尔比恩的教皇和异端审问官们要是被杀了,罗马是不会就这样默默地……”
就在修女对自己得出的结论还满腹疑惑的时候,男人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思考。
“杀人狂魔杰克”一边接近葆拉,一边慢慢地开口。修女静静地用刀子划了一个十字,用因为脑震汤而视网膜混浊了的瞳孔紧紧地盯住他。“杀人狂魔杰克”看着修女冷淡地喃喃着。
“要是那样的话,阿尔比恩的内乱就会更加厉害了。混乱后是混乱,纷乱接着纷乱……然后,内战就像陷入泥沼一般越陷越深,对于我们的女王陛下来说,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还有一点,还有一点,要是还有时间的话……)
照射进来的光线看上去变得混混浊浊的,葆拉用渐渐恢复过来的神智分析着状况。大脑所受的打击似乎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四肢的前端已经开始有阵阵微弱的痉挛和反应了。十秒后,应该可以再动——但是,已经不能再有十秒了。“杀人狂魔杰克”已经站在修女的身前,刀子对着她的心脏准备在上面插上一刀。
“已经忏悔完了吗,异端审问官?我嘛
,也没有时间玩了……很快你就可以去你们最爱的神身边了——”
(不行,来不及了!)
眼睛睁开着,却模糊地无法对焦,葆拉在那一瞬间似乎已经确认那种感觉就是心赃被刀穿透的死亡的感觉。
“——哈哈,死吧,修女……啊……”
男人突然发出的狼怒吼在不甚宽敞的休息室里回响。
葆拉反射性地抬高了头。恐怖分子怒吼著什么?啊,他的脖子上好像有甚麼——或者说好像有甚麼紧紧缠绕着……那是?
“小子,现在还没到你出场的时候啊!”
“葆、葆拉,逃吧,快逃!”
怒吼声敲击著半觉醒状态的修女的神经,夹杂著少年那尖锐的声音好像在说著什么。
“快点逃吧……然後,去找佩卓斯……”
“——亚历山大陛下?”
葆拉控制著那还不能准确发音的舌头,叫著少年教皇——或者是救了自己一命的人的名字。可是,下一刻,少年的身体被恐怖份子的二只副腕拉离了男人的脑袋,然後毫不留情地抛向墙壁。
“讨厌的小鬼!”
比起杀死葆拉这件事,恐怖份子此刻子像更在意不能原谅自己居然让这样的少年有机可乘的事实。
小刀在咆哮著的恐怖份子手中闪闪发光,有30厘米长的刀正准备把微弱地痉挛著的少年的脖子割下来了——
“陛,陛下!”
世界像螺旋状地回转著,慢慢地能够成功活动的葆拉站了起来。就在那刹那,恐怖份子的刀锋已经接触到少年的皮肤。
对,就象是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一般。休息室也在旋转,能看见移到昏暗海面上的窗户玻璃里映照出满天的星星。
震动声和七十五毫米炮的发射声从天顶的方向——舰体现在180度倾斜著,也就是从海面的方向传来轰鸣声。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注意到外面正在发生甚麼事的。重力法则像暴君一样挥动著拳头把他们的肉体往天井狠狠地撞击。悲鸣著的亚历山大和正准备割断少年脖子的恐怖份子都失去了平衡,摆出像被小孩子丢弃的玩偶一样的姿势落了下来——唯一例外的是葆拉。
“……”
“死之淑女”一言不发地对正变成天花板的他面猛踢,然後她像长有翅膀似的从墙壁上走下,跳起来,从相五连结在一起的少年和恐怖分子中间像闪电一般滑了过去。
“糟,糟糕了……”
“那从地上消失,就像消灭罪恶的人一样,我的灵魂将一直歌颂我主……阿门!”
在被惊愕和愤怒笼罩的恐怖份子面前飞闪过“死之淑女”的手刀。
恐怖份子的两只副腕被切断了,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就在血沫高高地飞溅出来的同时,葆拉跳上了恐怖份子的胸板,给对方致命的一踢。直接命中心脏的腿在冲突的那一瞬间回旋,把他的肋骨踢得粉碎,骸骨男人被踢飞到墙边的男人,像坏掉的玩偶一样正好落在天井上。
“……啊,陛下,您没事吧?”
葆拉与少年说话的时候,外面似乎正发生什么骚动,休息室在高速旋转後再回覆了正常。葆拉这一次没有用跳跃保持平衡,而是一边支撑著亚历山大的身体,一边确认对方有没有受伤。
“好像没有伤到什么地方……有哪里感觉到疼吗?”
“没……没什么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