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我有说这种话的权力!”
在这种淡淡的说话的语气中响起了枪声——艾丝缇想阻止也来不及了。看到枪身棱角分明的军用左轮手枪的枪口喷出火焰的同时,身材健壮的四十岁左右的公爵——波弗特公爵心脏处被打出一个洞,身体倾倒了下去。紧接著,像有生命的物体一样运动着的左轮手枪向如跌倒一般背对着自己的老人——巴克鲁公爵的后脑勺发出了攻击。感觉比那飞溅而出的鲜血还要快,寻找着新的牺牲品的枪口又被指向了已经跌倒在地的阿盖鲁——毫不犹疑的扣动扳机的同时,玛丽的嘴唇画出了一个如刀削般的圆弧、嘴角被吊起。
“——去死、吸血鬼!”
“住手啊、啊、啊!”
艾丝缇的手上响起了含糊不清的枪声。与此同时,枪口正要喷出火焰的军用左轮手枪从玛丽的手中弹起,向错误的方向飞了出去。
“……艾丝缇?”
已经空无一物,但是稍微痉挛着的左手就那样直直地向前伸着,玛丽只是把视线移向妹妹所在的方向。
“到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竟然袒护这些没用的家伙……你是不是神经错乱了啊?”
“姐姐,自己有完成复仇行动的资格、这,这种想法、是不正确的……”
仍然用颤抖的手握着霰弹枪的枪身,艾丝缇从喉咙中挤出了像喘息一样的声音。从头巾上顺著前额的头发留下来的雨滴湿润了眼睛。不、说不定这是眼泪呢?”
“不论是被别人怎样恶劣的对待,决不可以向别人做同样的事情……姐姐你做的不对啊!”
真的做的不对吗?
突然这种疑念惊过了艾丝缇的脑海。也许姐姐所说的是真理也不一定。“牺牲”和“资格”——艾丝缇自身、要是说自己到目前为止从没有考虑过自己付出的“牺牲”和应该得到的“资格”这类的事情也是胡说了。事实上,自己不也是脚踩著众人的屍体才好不容易走上今天的地位的吗?这样的一个“圣女”有资格向“血腥•玛丽”说这种话吗?
但是,目前艾丝缇是站在一个不能让步的立场之上。
自己在这儿让步、退却的话,就会变成玷污那个有着冬天的湖泊一样的瞳孔,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神父的生活方式的事情。就会变成不能给出那个死在故乡,非为人种的贵族临终的问题一个圆满的答案的事情。就会变成辜负了在黄昏的街头遇见的人的好意的事情。就会变成背叛了死於冬日的街头的朋友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事情是,如果这样做的话自己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吧——即使把唯一的亲人交给敌人,自己目前站在一个丝毫不能退让的立场之上。
“唉,我也明白姐姐到目前为止经历了很多的苦难。想要把这些人杀死的心情、以及通过杀死这些人来完成某个宿愿的心情,大概我也能够理解……因为我也曾经多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
在飞溅的大雨中,仍然那样举着枪、艾丝缇用轻轻的,但是很清晰声音的说着以上的话。虽说左轮手枪已经被震飞了,但是在尚未靠近阿盖鲁公的玛丽的腰间还吊着一把又长又大的军刀。比此更甚的是,周围还有超过三十名的武装兵和机械装甲兵。因为恐惧动辄的舌头就要僵硬掉,所以艾丝缇拼命地吼叫道:
“……但是,即使说重要的谁或者是重要的自己被伤害了,我绝对不认为自己就能够拥有伤害对方的资格。牺牲了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自己就拥有杀死别人的权力……这种傲慢的想法,我不能够认同。”
听着妹妹的话,姐姐好像是在考虑着什么事情似地垂着眼睑。
但是,当那天蓝色的瞳孔再次露出时,中间像火焰一样闪烁着兵刃的寒光。
“那么,你为什么会那样呢、艾丝缇?自己不能够离开已经死去的朋友、很丢脸地逃避着痛苦。”
“是、是的,因此,我已经不逃避了……”
心中悲痛万分。因为痛苦心脏好像都要破裂掉了——但是,艾丝缇咬紧牙关死死支撑着。抵挡着从正面而来的姐姐的视线的攻击。
“我终于明白了……我如果从这儿逃离的话,那个人的死就会成为白白送死。那个人承担着众多人的死也……因此,我不会逃离。不管是被认为徒有其表,还是被认为无知,不论是大虫还是小虫都要相同的去保护!一定要保护!这是我的做法——我的战斗!”
“……”
玛丽在沉默中好像目不转睛的似地凝视着雨幕中再次走上战场的妹妹。同艾丝缇极其相似的面庞上,天蓝色的瞳孔好像要把对方刺穿一样盯着艾丝缇。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呐……真坚强啊,艾丝缇。”
从雨幕的对面传来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然而总让人觉得荒凉寂寞。
“你所拥有的名声、威望、血统……这些东西我一点也不觉得羡慕,但是很羡慕这种坚强。如果我要是拥有这种坚强的话,有可能就可以稍微改变一下自己的人生啊。”
“姐姐……”
听到姐姐的话,艾丝缇的声音变得宭迫起来。也许她明白了自己想要说的东西了吧。理解了吧——怀着这样的期待想要往前踏出一步。
“确实我没有你那样的坚强……但是,与此代替,我拥有憎恨的力量!”
“!?”
感觉到那割断了雨幕的闪耀著的剑光,艾丝缇瞬间把霰弹枪竖在了面前。完全是反射性的动作,这真是一种幸运——如能劈裂天空一般的玛丽的旋转的军刀把霰弹枪的枪身砍下了一半。如果刚才迟半刻作出反应,现在,艾丝缇的头颅一定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住、住手,姐姐!”
&em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