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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瞪着眼睛的亚伯前的该隐为了让仆人放心,而用很轻松的语气说着话。但是,看着艾丝缇抱着的遗体的碧蓝眼眸却闪过一丝金属般冷冷的光。
“为了庇护宿主而战,这似乎不是你们的作风吧?啊,难道只是你们想要扯我的后腿?不管怎么样,如果过分了的话,我可不允许……咦?”
就像有谁在神父的遗体里,该隐的话突然停止了。他俯视着刚才被电击的手,表情变得不可思议——刚刚还白得透明的手上,以烧伤为中心,开始渐渐地变得漆黑。然后不断有水滴从变黑的皮肤里落下。伤口起了很多小泡,滴下的液体也略带黄色,而且还散发出可怕的气味。不,发生异常的不仅是手腕。刚才被艾丝缇击穿的腹腔,大穴边缘也开始变色——这是?
“啊?身体在崩溃……?”
从目瞪口呆的修女身边往后退一步,该隐审视着自己开始溶化的身体。
“咦?这到底是怎么了……喂,艾依扎克。这是什么原因呢?”
“——啊,很抱歉,好像是因为时间到了,我的主人。”
对于有些不满的青年的问题,答案虽然殷勤,但却十分残酷。看着主人身体滴下的液体,“魔术师”有些惋惜地摇摇头。
“离活动界限应该还有时间啊。也许是因为和您弟弟交战而消耗了预算以上的体力吧……不管怎么样,在身体还能够保持的时候,最好回到再生槽。”
“……啊啊,还真是麻烦啊。真想早点恢复到原来的身体啊。”
对于仆人的建议,该隐嘟起了嘴。就像一个还没有玩够的孩子听到要关门的消息一样嘟嚷。
“哎,没有办法。今天就回去了吗?好不容易来到这里,真是可惜……哦,对了。艾丝缇?”
该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对着仿佛是做了噩梦一样的、发呆的艾丝缇说话。那声音仿佛包含着这十年朋友的感情。
“我想,你将来会遇到很多困难,不过要加油哦!别哭,也别灰心。约定好了哦?”
“我的主人,请快点。您的身体已经快保持不了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走……那么,就这样了,艾丝缇。”
青年对艾丝缇眨眨眼,做了一个飞吻,然后就和“魔术师”消失得无影踪了。是的,消失了。二人消失后的大厅就只剩下艾丝缇和她怀中的遗体,还有就是地上被贯穿腹部、己经死去的“鬼女”——温妮纱。连四个木乃伊和它们抱着的东西都消失了,为什么却感觉大厅内的东西更加多了呢?
汽笛依然在响个不停。在这汽笛声中,艾丝缇恍惚地坐在地上,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呆呆地看着修士服的遗体,艾丝缇的耳边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艾丝缇修女?!你在这里吗,圣女?!华兹华斯博士,艾丝缇修女在这里!发现‘伊什特万的圣女’了!”
一边这样叫着,几个人跑进大厅里面来。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们,估计是国务圣省的SP。他们的先头人员已经来到艾丝缇的身旁。那个中年的绅士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
,到底是什么地方呢?想不起来。不,是什么也不想去想……
“您没事吧,艾丝缇修女?太好了!我早想到发生这种事情,所以安装了发信器。然后根据它回到地上。这里已经完全被封锁了……嗯,这是谁啊?”
拼命抗拒回到现实的艾丝缇的愿望落空,中年的绅士以奇异的表情俯视着艾丝缇怀抱着的遗骸。因为没有头,所以最开始并不知道是谁的遗体,但是看到从剩下的身体和修士服,还有祈祷用的念珠,几乎可以判断出是谁。他没有察觉自己说话的声音已经颤抖。
“难道,这个修士服是……不可能,难道……”
但是,这个绅士的声音早已听不进艾丝缇的耳朵了。由于刚才的呼唤,艾丝缇的意识被招回了现实,但是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死人身上。逃避的外壳被打破以后,艾丝缇呆呆地摇着怀中的遗体。如果叫他的名字的话,也许他会回答吧?
“奈特罗德神父……神父……”
但是,肯定是没有任何回答的。即使如此,艾丝缇还是摇着遗骸。
“神父,起来啦……神父……快……起……来……啊、啊、啊、啊、啊……讨厌!”
“讨厌!”
不知是谁的尖叫把艾丝缇从噩梦的深渊推向了比噩梦更可怕的现实。
当睁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艾丝缇觉得耳边那个尖叫声完全听不见了,但是代替它的是野兽一般粗暴的呼吸。反射性地想伸手去拿大腿上的霰弹枪,但是她终于发现那是自己的呼吸声。无数水滴顺着脸滴落下来。
“呜、呜……”
任泪水肆意地流下,修女向上抬起头。
高高的屋顶上装饰着几个圣人的画像。正面,祭坛的上面立着一跟很大的银制十字架。
圣乔治圣堂——温扎官殿基地内的礼拜堂,充满了薄薄的黑暗。冬天微弱的夕阳懒洋洋地从斯腾道格拉斯窗户照进来。现在到底是几点了?不,那以后到底过了多少时间了啊?
从那个地方,那个遗迹里被“教授”救出,然后带回到地上来。之后,有很多医生聚集在一起来调查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很不习惯——之所以说“调查过”,是因为前后的时间,意识都是处于朦胧状态。唯一记得的是,地上扩展开来的鲜血和俯卧倒下的高大身影。
然后,本来应该在修士服的领口上的头,消失了……
“我、是被我杀的……是我……”
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