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慌张张的神父四下里看了看,却只看见一片漆黑的夜色。挂在附近墙上黄铜制成的路牌上写着“布力克街”,这不就是白人教堂区的最里部了吗?
“糟糕了!如果就这样回去的话,肯定要被艾丝缇用炮烙伺候了。”吓得冷汗直流的神父看了看周围,却没有找到一个可以问路的人。
暗黑深处那灯光忽隐忽现的地方是“大灾难”以前的一个地铁站的遗址。在这个时代,虽然很多的城市都存在旧社会的遗留物,但是在伦迪尼姆,为了防止贫民潜进这些遗址地,所以所有的遗址都应该用混凝土填埋掉了。所以那个黑衣人不太可能躲进那里去了。
“啊,真是伤脑筋。到底怎么办呢?唉?”
眼镜下面,神父的两眼放射出希望的光芒。他发现在岔道的尽头有人影,就是那个黑衣人吧——啊。认错了。
原来,那是一对男女。
大概是叫了妓女的男子舍不得再花钱去开房,所以想在这附近把事情给解决了吧。这种情景在贫民区是不足为奇的。
亚伯叹了口气,准备离开这个地方。那个女的一下子靠在了墙上,然后准备把裙子向上挽起来。如果这样站着的话就会变成偷窥狂了。为了不踩到遍地的赃物,亚伯正小心翼翼地准备离去时——
“等、等等!在搞什么啊你?”
“!?”
听到似乎在惨叫的声音,亚伯回过头看了看。这无非是因为钱的支付呀,或是围绕性格上的喜好而引发的纷争吧。但是,紧接着,神父就伸手去套藏在胸前的手枪。
“杀、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
男的盛气凌人地压在那个惊叫的女人身上,他举起的手里抓着一把像柴刀那样的大折刀。那把凶器在从天空漏下来的微乎其微的月光的映射下,闪着银光。
“住手!”
在发出警告的同时,亚伯扳动了扳机。男人回过头来,他瘦得像骷髅一样的脸上,深深凹进去的眼睛里燃着鬼火。就当感觉到那鬼火凉飕飕的刺到自己肌肤上的时候,亚伯扣下了扳机。
“……!”
子弹漂亮地把大折刀打弹飞出去了。于是,当被打飞出去的凶器在空中飞旋的时候,亚伯开始了攻击。为了掩护从弯着腰的男人下面拼命爬出来的妓女,他打出了第二枪,第三枪。
“啊!?”
但是,这回却轮到亚伯瞠目结舌了——刚才在天空中飞旋的大折刀就像预先推算好了一样准确无误地落回到男人的手中。然而,令人惊讶的却不仅仅是这个。紧接着,只见那把凶器一闪,把迎面飞来的子弹给打了回去。
“不、不会吧!”
子弹被刀准确地从尖端劈成了两半,并掉落在石板地上。与此同时,那名男子很快地飞奔起来。本来是空着的左手,又出现了一把刀。那个用两手倒握着两把刀的姿势,令人想到那是忽然降落到地面的死神。正当亚伯慌慌张张地要重新瞄准的时候,宛如瞬间移动了一样,一下子靠近了的男人,在优美地旋转着凶器。
那两把飞旋着的刀画出的曲线,让人看起来正好像一个圆轮。接着它们分别刺进了神父的左右两肩。
“蠢货!”
刀以解剖学的准确性刺穿了神父的锁骨和肩胛骨,并把他肺的上半部分割掉了。空气从受了伤的肺里溢了出来。由于气压而导致了逆流的血忽然一下从神父的口中涌出来。突然,身体由于失氧而导致能量尽失,神父这个身材高大的人就像开玩笑似地抱着双膝瘫了下去。
“啊!”
亚伯拼命地想要睁开不断模糊的双眼。刚刚的那个妓女不知何时也不见踪影了,远远传来的就是她一边摔倒还一边拼命逃跑的脚步声吧。话说回来,站在神父面前这个想骷髅一样的男人,紧闭着那像是细小的割痕一样的嘴巴,举起了手中的小刀。他脸上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是要完成每天的工作的工匠一样,直接拿着凶器对着神父头部和颈部的连接处,也就是神经中枢集中的地方正要砍下去——
“住手!不允许任何人在这里杀生!”
与这平静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一些小小的血滴滴到石板地上。
那不是亚伯的血。那个男人丢掉刀,按住自己的手,向后退去,血像断了线的红珠子一样从他的手上滴落下来。他满脸憎恨地皱着眉头。掉落在他的脚边的是一块尖锐的小石子。
接着,仍然继续玩弄着手中的小石子的那个干扰的人开口说话了。
“你也是贫民窟的居民,所以你应该也很清楚吧。这里是女王陛下规定的光明和黑暗的分界地。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在有关王国名誉方面,不管是什么纷争都是不允许的。”
“你、你是谁?”
抬起模糊不清的双眼看了看那个出手相助的人的亚伯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他那一身让人误以为是修士服的黑衣和罩帽——不正是刚刚自己跟踪着的那个人吗?
但是,那个黑衣人却看都不看神父一眼。被长长的罩帽遮住了双眼的他,在警告着拿刀的男人。
“快滚!否则我将以女王的骑士的身份立即将你处决!”
“以骑士的身份?”
拿刀的男人那瘦骨嶙峋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表情来。他咧开像被割成新月一样薄薄的嘴唇,不屑地嘲笑道。并向对方投去恶毒的敌意。
“顶着‘贫民窟’怪物的身份……让人讨厌的怪物居然自封为骑士?”
“正是的。”
即使是对于恶毒的嘲讽,黑衣人也没有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