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要问你们。
照明开关在哪里站在依然保持着沉默的人影面前,卡特琳娜嘴里吐出了流利的匈牙利语。一边用手摸索着墙壁,一边改用罗马语又问了一遍。
我有事想问你们。如果老实回答的话,我就把你们从这里放出去
然而,还是没有回音。
不,没有的不止是回音。有个陌生女人突然闯了近来。总该露出吃惊或是敌意,总之应该有一些反应的然而,这些反应完全没有。简直就像人偶一样被锁在墙上的人影一动不动。
难道!
卡特琳娜的手指终于找到照明开关压下去的时候,刚好就在她想到某个可能的时候。一边虚弱地闪烁着,吊在天花板下的圆弧形灯开始落下了橙黄色的光。出现在灯光下的正是卡特琳娜预想的东西。
已经死了!
锁在锁链上的是五具尸体。任何一具身上都带着惨不忍睹的伤痕,别说容貌了,连性别也判断不出。不过,这些明显是的尸体。从凝固在凄惨考问上的血迹颜色来看,他们是在一周内死的就在最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连铁之女的身体也微微倾斜了。咬着没有血色嘴唇的脸,渐渐变成了和眼前死者们差不多的颜色。然而,卡特琳娜勉强调整了呼吸后转过了身。一定要向达涅兹奥确认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这时,什么地方响起的怪声扣击了正要回去的枢机主教的鼓膜。那是一阵仿佛恶魔心跳的重低音从门外传来。
那个声音是!?
几乎就在卡特琳娜想到那个顷刻间发展成震耳欲聋的轰鸣的声音到底是什么什么的同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尖锐的惨叫
姐、姐、姐姐!
听到弟弟惨叫的卡特琳娜反射性的跑了起来。扔下死之牢狱不在理会。
亚历克,怎么了这、这是!?
看到这副光景的丽人声音拔高了几度。
仓库已经化为了血海。厚实的绒毯乱成一团,瘫软坐倒失去意识的弟弟的法衣也像泼了颜料一样染成了鲜红。另一方面,本应保护教皇的卫兵们都握着武器倒在了血泊中。本应给予了可以与吸血鬼战斗的战斗力斧枪兵们,身体几乎都被凄惨地撕裂,不成原形然而,抓住卡特琳娜眼光的却不是他们的惨状。
动、动甲胄装甲兵为什么会在这里!?
叉着脚站在宽阔走廊里是衣着不整的铁之巨人。
动甲胄外骨骼型战斗强化服。发觉后复原的遗失技术结晶,钢铁的个人用战车踏着脚下木箱的残骸,叉腿而立。在它扭曲的手指中握着的机械锔的锁刃已经染满了血红,滴下的水滴在毛毯上形成了小小的水池。
大司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顾法衣被鲜血玷污,卡特琳娜奔向了弟弟。确认到教皇只是昏倒,并没有外伤的同时,冰刃般的声音直指动甲胄背后,包围在蓝绿色士兵们中间的达涅兹奥。
还有士民们的尸体能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吗!
现在,大司教的嘴唇咧成了邪恶的形状。从其中漏出的,是忍耐忍耐再忍耐的高傲感情里漏出的低笑。
正值今日,教廷第三百九十九代教皇亚历山卓十八世在此架崩就是这么回事。
沉重的声音和笑声重叠了。这是达涅兹奥用大司教杖剧烈地敲打了地板。他一副已经成为世界支配者一样的眼神瞪着枢机主教。
你疯了吗,大司教。
抱着弟弟,卡特琳娜咬紧牙关。
对于这个潜在的政敌,她决没有放松警惕。然而,像这样直接对她动手却真是意料之外。而且还被艾丝提和吸血鬼的问题完全拖出手脚,把派遣执行官派离了护卫的岗位一边在内心怒骂着自己的失策,她一边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大司教,你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所做的事,明显是对教廷及神的背信行为是叛逆啊!
背信?叛逆?那么,把无能的弟弟当作傀儡,兄妹两人独揽教廷大权的你们又是什么?要说对主了人民的背信,你们兄妹才是吧!
男人的声音里没有疯狂。有的只是对八年岁月被持续打压的憎恶。大司教杖猛敲了一下地面,达涅兹奥仿佛在指责犯罪者似地提高了声音。
八年前的教皇选举中,偏颇狭隘的艾方索失败之后,我一直在等待。一边在地方培养实力,一边等待着排除掌握的你们那一天
都已经等了八年了,这次还真是下了莽撞的赌注像你这种人!
毫不隐藏自己的轻蔑,卡特琳娜蔑视道。朝着几乎有自己父亲那么大的男人,她吐出了包含轻蔑的笑声。
既然要暗杀,就应该选一个我们兄姐弟聚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在这里杀了我和弟弟,你真以为能瞒过我哥哥梅帝奇枢机主教吗?那人可没这么愚蠢。
您的担忧虽然正中我痛处,不过这点我也考虑过了。我到底也算个剧作家自认为对写剧本还是很有心得的。
达涅兹奥微微一笑,驳斥了丽人提出的问题。
以公正的态度来看,卡特琳娜的发言是正确的。确实,现在要杀他们姐弟易如反掌。话虽如此,可在那之后,要回避异端审问局的盘问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弗兰契斯科会把达涅兹奥作为叛逆者处决,然后以次功绩出席教皇选举会议吧。接着,恐怕他就会作为新教皇登基了达涅兹奥将作为培养他荣光的肥料无谓的死去。这种事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