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了~啦~~~
怎么突然说这种丧家之犬一样的话啊,神父?
艾丝提布兰雪厌烦地责备了一脸死刑犯表情,嘀嘀咕咕呻吟着的同行者。走出冒着蒸汽的客车车门,轻轻踏上石造月台,她脸色略有一些发黑地回过了头。
比起这个,来,赶快下车吧。站在那里会妨碍到其他乘客的啦。
55,艾丝提小姐,就让我一个人这么回去了不行吗?
透过玻璃顶棚倾泻下来的夕阳将宽敞的国际线月台染成了一片血色。仿佛魔女之吻般的冷硬的初冬空气里,大量的旅客和车站工作人员来回奔忙着。
透过眼镜眺望这一景象后更加恋恋不舍地发出呻吟的,是艾丝提的同行者、一个高挑的神父。凌乱的银发下,闭上嘴就能算的上端正的脸上露出一副世间无情的表情,好像被手上的行李拖下来似地下了客车。
本来嘛,卡特琳娜小姐说的急事是什么啊?如果是报告的话,在罗马汇报不就完了?竟然为了这种事特地把我叫到这里来让我有种超级不祥的预感啦。啊啊,反正肯定又是为了什么无谓的事情生气了。
神父被枢机卿斥责不是常有的事情吗。已经都习惯了吧?
随口搪塞掉嘀嘀咕咕呻吟得更加厉害得神父亚伯奈特罗德,艾丝提觉得麻烦似的拢了拢自己略微长长些的红发。在这一年里,她已经学会了,只要一不小心应和了这个没用的家伙,听他唠里唠叨地抱怨下去的话,事情就没完没了了。两手提着旅行皮箱,修女一脸冷淡的迈开了脚步。
国际线月台上人头挤挤,大概都是来参加预定三天后举行的仪式的列席者吧。人人都抱着大包的行礼,脸形语言各异,连艾丝提都不懂的语言满天飞舞。在这混乱的喧闹声里,修女迈开由节奏的步子朝对面走去,可就在这时
啊
深吸了一口已经开始散发出夜色韵味的空气,艾丝提嘴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呼声。好像现在才终于发现自己站在什么地方似的看了看窗户,然后停在了原地。
是吗我回来了呢。
窗外铺展开的街道景观并不是她这一年里看惯了的罗马风景。
和前两天滞留的拜占庭还有来这里的途中路过的斯科普里景色都不同。四周包围着小山丘,曲折的大河从中间流过,这种城市地形确实和罗马还有拜占庭很相似。运用了多重曲线的尖塔和由陶瓷彩砖比墙砖更引人注目的建筑构成街道则是本地的特色。而这一切就是艾丝提从懂事起就倍感亲切的景色。
教廷领属都市伊什特万。
位于人类圈最东边的都市同时对艾丝提来说,这里也是生她养她的故乡。
怎么好像一点都没变呢真的,没变呢。
隔着玻璃窗张望了一下一年都没有回来的故乡,艾丝提再次吐出了白色的吐息。
自己变了那么多,故乡却一点都没变。多瑙河的水流、石阶的龟裂,所有的一切都保持着艾丝提离开这里时的原样,伫立在温柔的夕阳里。
然而又是为什么,仅仅是生她养她的故乡毫无改变就能让她感到如此安心?
分明在这个城市里经历了痛苦悲伤的事情,却不知为什么,回想起的尽是些令人怀念的记忆。或者说,这才正是所谓的故乡吗
啊啊,可是,到底是什么坏事被揭发出来了呢?
然而某个仿佛从地狱底层泄漏出来的阴沉声音,撞上了正沉浸在涌上心头的温暖思绪中的少女耳朵。满心厌烦地回过头,一个长长的身影正发出沉郁的叹息声跟了上来。戴眼镜的神父一脸背负了整个世界的悲哀于一身的表情、或者说一脸不受欢迎悲剧演员似的表情挠了挠银发。
是在司祭宿舍里开垦家庭菜园那件事被人发现了吧。还是借工作之便贪污了找回的零钱那件事被察觉了哦哦,主啊,请庇护您的仆人犯下的罪吧。要是您能让它当作没发生一样我就高兴死了。
这种行为别说事作为一个圣职者了,就连作为一个人都没药可救了。
啊啊,主啊,只要和这个人在一起,连我沉浸在悲伤中您都不允许吗?
艾丝提深深叹了口气,同情了一下自己。仔细想来,她和这个神父也是一年之前,就是在这个地方相遇的。而也是那时候起有了现在的自己。本来这些也该是重要的回忆,可为什么她却无法产生怀念的情绪呢?
不过算了,确实神父的话也有些道理。
一边极力避免和同行者的视线重合,艾丝提一边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
为什么米兰公爵特地把我们叫到这个伊什特万来呢?就算说要出席慰灵仪式,也不用把我们叫过来吧她是想尽快听到关于帝国的报告吗?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算了,反正从斯科普里出发的话,回罗马和绕到这了,距离上也差不了多少。不过就那个讨厌改变计划的卡特琳娜小姐来说还真是难得呢,像这种命令变更啊啊,果然是什么坏事被拆穿了吧!
神父有些冷淡地回答了那个怪异地扭了扭脖子的修女之后,就地蹲下抱住了头。
结束了在帝国使命的两人,两天前到达了人类圈都市,马其顿诸侯国的斯科普里。本来他们是准备从那里沿陆路西进回罗马的。可是在斯科普里收到的一封来自罗马的暗号电文让这个计划急速变更了。
不回罗马直接去伊什特万,出席将要举行的慰灵仪式。关于任务的报告在当地汇合后提交。
电文里提到的慰灵仪式是指,一年前在伊什特万阵亡的战死者的追悼仪式,由伊什特万的大司教主持的这个仪式,预备举办成连教皇亚历山大卓和宣传圣省长官安东尼奥波尔杰枢机主教都会临席的大规模仪式。因为艾司缇的长官国务圣省长官卡特琳娜丝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