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你就成了叛国贼因为你要刺杀皇帝。」
「什么?」
以恩不去擦拭嘴边沾着的血污,用虚弱的眸子仰望昔日的老友。
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
就在呕吐物半塞住气管的窒息感中,以恩拼了命反问:
「拉杜,你究竟」
「喔,接下来可就无可奉告。」
然而少年的问句却被开玩笑地岔开来了。拉杜换上严肃的表情,将手上的闪光举到头顶。
「你将以暗杀皇帝的刺客身份受死。另一方面,为了保护陛下,我要杀死昔日的朋友老友啊,再会了。多可悲啊。」
「呜!」
拉杜挪揄般的声音,让以恩脸上为之扭曲。自己会在这里被杀,死在曾经把他当成朋友的男子手里。
(万事休矣了吧?)
白刃沐浴在南边天空的双月月光底下,银光一闪。拉杜翻转掌中的短剑。倒转的短剑用力往下突刺
「!」
黑暗覆盖了以恩。不过预期中的冲击、痛楚及死亡却通通没有来临。
(为什么?)
以恩迅速阖上的眼皮战战兢兢地打开,一边问着自己。
(为什么我还活着?)
为什么拉杜的剑没有贯穿身躯?答案就在眼前。
拉杜维持着倒转短剑的姿势,身躯冻僵似地僵立着。脸苦闷地扭曲,倒转短剑的双手微微颤抖,就是没办法劈落。
「以恩」
以恩怀疑地紧绷着脸,耳边听见的是微微的声音。
「快快逃以恩」
这和不久之前还充满邪恶自信的男子,难道是同一人?
蓝发的叛徒挤出嘶哑的声音,被汗水濡湿的脸庞剧烈扭曲。
「快逃阻止陛下这是陷阱」
「陷陷阱?」
他究竟在说些什么?
以恩连逃跑都忘了,抬头望着全然变样的老友。之前还在夸耀让他踏入陷阱的事,现在却要他赶快逃走拉杜是在戏弄他?还是另有企图?
就在难以判断的时候,拉杜微微颤抖的嘴唇挤出诡异的声音。
「这家伙是骑士团的人据我所知他恐怕是想」
〈你太多话了,「炎之剑」。〉
苦涩而真挚的成串对白,被优美但充满恶意的声音给打断。
〈我知道你在乎朋友,不过是不是该有点节制?你已经死了男人不干不脆的很难看哦?〉
「以恩快快逃」
在呆呆望着的以恩面前,拉杜把剑举在头顶,正用两个相反的声音在说话。青铜色眸子闪动着既非痛苦亦非悲哀的神秘光芒。
「拉拉杜,你究竟」
「以恩,抱歉我我输了」
〈我不是说过要你节制点?〉
简直就像通了电似的。带着把耐烦的美声一发出来,拉杜的眼睑便如开关一般阖起。再度张开的时候,之前所闪动的奇妙光芒已经彻底抹去。
「让你久等了,孟斐斯伯爵。」
最开始的苦闷表情已经消失。一贯的讽刺性微笑再度浮现,拉杜将反转突刺的短剑尖瞄准少年的心脏。
「今后要是你被活捉,那可就伤脑筋。你就在这里领死吧」
「伯爵阁下!」
就在这个时候,叫声随着火药的爆炸声一起传来。近身型散弹枪枪口射出九枚子弹,毫无误差地袭向拉杜的短剑。白刃碎裂开来,化作光之碎片飞舞在黑夜,卢克索男爵则是按着
被击中的肩头,脚步踉跄地往后倒退。
「快逃,阁下!」
艾丝缇一边将第二发装进弹仓,一边再度怒吼。在怒吼声中瞄准蓝发晃动、往后倒退的长生种。不过
「蠢蛋!」
一阵风来到艾丝缇身边,用强劲的力道夺去艾丝缇手上的武器。拜巴尔抢走少女的散弹枪,再用枪托用力敲打少女的脖子。
「艾艾丝缇!」
一瞬间以为脖子用力弹起,结果是艾丝缇的身躯撞向地面。要是拜巴尔来真的,其实可以折断短生种细细的脖子。不过以恩没空想那么多。他半疯狂地撑起上半身,一边呼唤一边
奔向少女的方向。
「艾丝缇艾丝缇!」
在绝佳时机加诸脚底的力道,却让以恩的身躯重重撞向地面。
「别忙着担心别人,先担心你自己吧,孟斐斯伯爵。」
拉杜用勾住以恩脚踝的左脚踩着摔得一塌糊涂的少年背脊,露出钱钱的笑意。把只剩剑柄的短剑一扔,手掌翻向空中。上面出现的是活体汽油弹的蓝白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