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丝缇一面呵着白色的雾气,一面在亚伯前面走了起来。狭窄、低矮的通路虽然弯曲复杂,基本上还是一条直路。不用担心迷路。
“对了,神父,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艾丝缇用敏捷而轻盈的脚步走着,突然想到提出问题,是在走过第五次转角的时候。
“刚才不方便问”
“好的,什么问题?”
“”Ax“是什么?”派遣执行官“又是什么?”
“……”
神父没有马上回答。不晓得是他全神贯注避开低矮天花板的缘故,还是有其他理由,艾丝缇并不清楚。就因为不清楚,所以又问了一次。
“刚才匈牙利侯爵说过。他说你是”派遣执行官“那是什么意思?”
艾丝缇的问句并没有什么特别理由,不过后面传来的声音却带有出乎意料的真挚。
“艾丝缇,其实我有件事得告诉你。”
“啊?”
艾丝缇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朝着背后转身。果真停在那里的神父带着严肃——不,应该说是接近痛苦的神情,让她心底为之一惊。
“是、是怎么回事,奈特罗德神父?为什么表情那么认真?”
“……”
亚伯并没有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一边用舌头舔着嘴唇、一边在脑中想着有什么非说不可的神情。经过了一段沉默天使足以飞过的时间,他才终于做了一个深呼吸——
“艾丝缇,其实我并不是神父。”
“啊?”
“是的,我不是神父。我是——”
“Ax的派遣执行官亚伯奈特罗德。代号为”吸血鬼猎人“(Kresnik)——这就是他的身份。”
那不是亚伯,也不是艾丝缇的声音。前方转角传来的,是如同将憎恨转化而成的低语。
“所谓的Ax,就是教廷国务院特务分室——教廷的对外工作部门,那个男的是罗马派来的特务。”
“狄、狄特里希!”
对着从暗处蹒跚出现的影子,艾丝缇发出了呼喊。不过绝不是和同伴重逢的喜悦叫声。她朝着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身边跑了过去。
“狄特里希!你的伤是怎么回事!?特殊部队的其他人呢!?”
“大家都中计了所有的人统统被捕。有人向对方泄漏情报。”
狄特里希勉强挤出嘶哑声音的身影,看来就象徘徊在古战场上面的幽灵。端正的面容如同死人般的苍白、到处破损的衣服、还有握在手中的手枪都沾满了灰尘与血迹。头上所包的绷带也渗出许多红色的鲜血。
不过,在那消瘦不堪的脸孔里,有对咖啡色的眸子依然放着憎恨的光芒,瞪视着亚伯。不、不知那对眸子。还有那把握在手里的枪。
“你、你先坐下来吧,狄特里希!伤口得先处理”
“不用处理了!要处理的是这个男的!”
或许是手在颤抖的缘故,枪口无法准确对准目标。不过他在瞄准什么——不、是瞄准什么人,其实相当清楚。
“我一直觉得奇怪刚开始这男人轻轻松松前往咎勒的宫殿是一件,后来三个人前往教会,好像被市警军事先逮到似的撞在一起又是一件,再来就是今天为什么市警军好像能识破我们的行动?答案很简单。”
喷火的视线。仿佛积累了所有憎恨似的,狄特里希吐出了一句话。
“我们当中有叛徒!奈特罗德神父,就是你把情报泄露给他们!为了要把事情闹大!”
“狄特里希,你冷静一点”
“是啊,狄特里希。为什么神父要做那种事?我是不晓得派遣执行官代表什么意思,不过并没有证据”
“证据?证据就在这里!”
狄特里希拿起艾丝缇的手,拍打似地甩出了一份信封。信封四处有着焦黑的痕迹,不过里面的纸张倒是没事。
“今天早上,我在袭击”血之丘“时找到的是梵蒂冈人事资料的副本。大概是咎勒从间谍那里弄来的。”
薄纸上面的格式,看在曾经替葳特丝整理文件资料的艾丝缇眼里并不陌生。那是典型的教会人事相关文件。
可是,那里面所写的是
“亚伯奈特罗德。出生年月日:不祥/身高:不祥/体重:不祥/经历:不祥”
资料栏上面几乎盖满了“UNKNOWN”的印章。相反的,在资料的最后,备注栏里记载了奇妙的一段话。
“”目前潜入伊什特万市,无法联络。“这、这是什么意思?”
“这下你就懂了吧,艾丝缇。这男人是教廷的走狗!他是来扩大争执、营造军事侵略本城的借口!教会和我们游击队全是用来点燃争执的火种把情报卖给咎勒的也是这家伙!”
“你、你误会了,狄特里希!我没有!”
神父一边顺着两名年轻人的眼神倒退了一步,一边摇头。脸色苍白,眼镜后面的瞳孔不安地转动着。
“艾丝缇,不是这样!我、我只想避免战争”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