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特罗德神父,这边走!快到外面!”
“咳、咳咳咳咳!什、什么啊哇哇!”
搞不懂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的神父已经被踢到了窗外,“星”则尾随其后飞身出去。因为火药库爆炸的缘故,中庭有点微光。
“往这边走,”星“!”
在中庭一角、枯井的周围有人正摇着灯笼打讯号。“星”一边拉着累瘫在草坪上的亚伯叫他起身,一边快速而轻声地说道。
“你跑的到那边吗?奈特罗德神父?”
“哎,我会想办法不过艾丝缇,你怎么会做这种事?”
“……”
“星”沉默了片刻。然后胡乱地扯掉了防毒面具。高雅的茶红色发丝在夜色中散了开来。
蓝色的眸子闪着光芒,少女用尖锐的口吻质问亚伯。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神父?”
“谈到车站枪战的时候,你马上回答”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幸好你没有受伤“。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并没有受伤?”
“错就错在我太多话了。”
艾丝缇一边拨着垂落在前额的红发一边说道。在这段期间,负责警备的市警军可能已经重整态势,四处传来彼此叫嚷的声音。
“喂,快点!其他部队已经开始撤退了!”
从枯井里头探出身来的壮汉发出焦急的怒吼。背后大厅的烟幕也正逐渐散去。确实是要加快脚步。
“今晚就先退回据点神父,请你好好跟着,别走丢了!”
II
城市就像灰色的夜雾,沉淀到黑夜的最低部。
说虽如此,不过车窗流逝的街景和其他大都市比起来并不逊色。白画的雪如同面貌板覆盖了成排行道树的树顶,成为温柔的风景映入眼中,铺着石板的大街上,划出温婉曲线的街灯正在争奇斗艳。如此细腻的景色,固然比不上圣都罗马,但和伦敦与维也纳等世界一级大都市相较之下亦毫不逊色。
不过若是对着夜色凝神张望,就不难看出笼罩在附近一带的沉郁荒凉景色。不,要想不留意都很难。
一半的街灯在碎裂之后就那样摆着、走道上面所铺的红瓦露出丑陋的裂痕。虽然才刚入夜,路上的行人却已杳无踪影,家家户户的窗子全都关的密不通风。相反的、不到百米便有一站的市警军哨灯火通明,路上人影幢幢全是武装士兵来回走动的身影。
贫困与荒凉——在这个地方,曾有“多瑙河之珠”美称的华丽不夜城再不复见。
“天啊,这也太荒凉了吧整座城好像贫民窟一样。”
“全是反政府恐怖组织——游击队干的。”
撇着肥厚的上唇翘脚坐在隔壁位置的大汉,对着把脸贴在后座车窗慨叹不已的神父如此说道。好像轻视对手的无知、又像怜悯似地淡淡笑着——
“他们在城里到处进行破坏活动。抢夺配给用的粮食、破坏瓦斯和下水道结果城里就越来越没落。连市民都不晓得死了多少。”
“哎哎,真是一群坏人啊。”
再次望向窗外,亚伯轻轻地叹了口气。阴暗的城,只有从雪云间探出头来的次月射下尸体般青蓝的光芒。街灯就像墓碑似地耸立着,连一点火光都见不着。
“请问一下,上校,你们的市警军是不是也兼任警察?这种专门做恶的人,为什么不把他给抓起来?”
“当然有在抓。只是他们大多藏身在市民当中。就算杀得再多,还是像蟑螂一样,一批又一批地涌出来。”
“哎,那真是辛苦了噢噢、啊,那是什么?”
大街走到了终点,便是贯穿城市南北的多瑙河河岸,亚伯大大地吸了口气。浮现在河面的巨大光晕,把车影映照得无比清晰。
“那是吊桥——连接西街区与东街区,本城唯一的桥梁。”
那团光晕是用来照亮巨大桥梁的华丽灯光。几乎有小型房子大小的桥墩装饰着各式各样的雕刻,一盏又一盏灯光映照着桥墩,看来就像是串起桥梁的锁链。光影在河面上闪烁,叫人看了几乎忘却冬季的寒冷。
“停车!”
在桥梁的渡口前方,车子踩下了刹车。机关枪和探照灯从监视塔里头不断涌现,来到眼前的是一名重装备的市警军士官。
“我是拉德肯。带客人到”血之丘“。”
“是。您辛苦了,上校!”
恭敬地行礼后,那名下士随后和监视塔打过招呼,禁止通行的栅栏发出了油压器的嘎吱声。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似的,车子再度行走在桥面上。
“戒备很森严啊。”
回望已经过头的监视塔,亚伯半是发呆地摇着头。那简直就是要塞。在塔底阴影可以看到的铁块,不就是装甲车?可以买到那种东西,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
“那应该是日尔曼的新型装甲车吧?那种东西不是很贵?”
“倒也没多贵。好像付了五十万第纳尔的样子。”
“五、五十万!?”
神父声音里的表情全都变了。
要是有五十万,就能把圣马提亚斯教会整个改建都还有剩。
“是我所